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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 刀劍男士非要在那個時候脫下外袍的理由並不充分。而且明智光秀這次拒絕了其他人的跟隨, 僅僅帶了自己的隨從趕路,這種做法表面上看似乎只是受了三郎影響的魯莽之舉,略深一些想或許是為了放鬆松永久秀的警惕方便和談,但是如果扯上刀劍男士的話,這一舉動竟然也能有充足的理由來解釋。
一旦真的不慎讓人發覺了刀劍男士的異常,明智光秀想要處理自己的隨從——不管是單純的封口還是其他的處理方法,這都比明智光秀要處理自己麾下或是別人麾下的足輕騎兵要方便得多。而且人數的稀少也決定了即使刀劍男士們被發現不對,也不可能立刻向外傳播出去。
將明智光秀的行為與刀劍男士掛鉤之後,鶴丸國永和壓切長谷部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一股涼意從背後竄來。
鶴丸國永那種毫無頭緒的感覺並不是他太過敏感,而是確有其事——明智光秀,從一開始就決定了要試探刀劍付喪神!!
「……真是厲害啊,那個男人。」被試探了卻在當時完全沒有發現異常的鶴丸國永要比壓切長谷部感觸更深,他回憶著當時種種,在當時越毫無所覺,現在就越覺得毛骨悚然。
最終他撐著自己的一邊臉頰,扯出一點無可奈何、又興致十足的笑來,輕聲感嘆著:「不愧是歷史上能發動『本能寺之變』的人嗎」
歷史上明智光秀發動本能寺之變的時機相當倉促,以至於後世對此產生了諸多推論。但不管是因為織田信長的信任才能如此成功,還是明智光秀抓住了時機才能取得優勢,這個背叛了織田家的男人都是在與織田信長敵對的人中,唯一一個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成功殺掉了織田信長的人。
「那只是他辜負了主上信任後取得的結果!」下意識地為三郎辯護,壓切長谷部隨後又故作姿態地咳了一聲,試圖繼續進行對明智光秀當時行為的分析,「那麼這樣一來,明智光秀之後對你們做出的『演練』和『出陣』什麼的命令,也不是隨口說說,而是真的在試探自己對刀劍男士的控制力吧。」
「那是必然的。雖說我覺得以明智光秀對於主公的信任度,會在生命遇到危險的時候叫出我的名字也很合情合理——但果然還是太奇怪了吧。」鶴丸國永笑道,「而且這樣想想的話,明智光秀想做什麼,從一開始就有端倪了呀。」
三郎對於刀劍男士從一開始就帶著一種謎一般的放心,但明智光秀卻不是這樣。他一邊出於對三郎的信任而保留性地去信任這些付喪神,一邊又因為付喪神異於人類的本質而提防著他們,這種矛盾的做法在明智光秀的理智之下維持著微妙的平衡,而同樣出於「維護歷史」不能對歷史人物、目前也沒有想通如何解決本能寺之變的困局的刀劍男士,只能在那件事到來之前都對明智光秀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對明智光秀的試探也大多數是處於默認的態度。
因為明智光秀可以說是三郎目前最信任的人之一。而且明智光秀也需要在外奔波征戰,能和三郎見面的時間並不多,就算遇見付喪神,也鮮少有獨處的時機,大多數時間是有三郎陪同——雖然三郎本身在這種事情上偶爾不會顯得可靠,但審神者的存在總是能讓刀劍男士們也稍微放鬆一下神經。
同樣的,有三郎在場,明智光秀就連試探都十分的光明正大,並且異常的克制。不管這是因為對刀劍男士不放心、擔心被他們察覺後三郎也會有危險,還是出於什麼其他的原因,總之明智光秀和刀劍男士的相處並不僵硬。正是有這種前提在先,明智光秀這一次的試探才會讓刀劍男士們不知該從哪裡入手,從來都是刀劍男士們通過歷史事件去認真還原當時的狀況以及戰將們的行動偏向與行動原因,明智光秀這次卻將其顛倒了過來,迅猛地將刀劍男士的一切都掌握在手心。
即使明智光秀還只是「試探」,不一定真正得出了結果,他也成功地讓刀劍男士更加忌憚他的智謀與擔憂未來會令織田信長身死的那件事。
「你指的是你們的人員配置嗎」壓切長谷部說道,「五虎退是從上杉謙信那裡回來的。因為在不動行光說出那種話(明智光秀發動本能寺之變)之後,明智光秀就會偶爾的試探一下刀劍男士的忠誠心……而且五虎退現在也有擔當了許多,雖然可能會被明智光秀套話,但是對五虎退而言沒有任何風險。再之後的不動行光,有你在也不能讓他與明智光秀獨處——等一下,這次你不會又干出了故意讓他們單獨交流這種事吧!」
「這一次是真的沒有喔——已經是第三次和你說這一路的情況了,稍微也信任一點我的責任心吧」因為這次真的沒有做出這種事,所以鶴丸國永十分理直氣壯地說道,「而且我覺得長谷部也應該擔心一下我才對。雖然沒有像你和一期一振一樣接手內政的事務,但是不管是演練,還是對抗時間溯行軍的幾次戰術……這裡面,都有我的功勞吧」
換個角度來看,鶴丸國永也能夠算是織田家本丸的靈魂人物了。一期一振和壓切長谷部如今都需要處理內政,明智光秀想要將這兩者其中之一暫時放在身邊,就需要做好引起刀劍男士警覺和一無所獲的準備——壓切長谷部對三郎忠心耿耿,一期一振也是敏銳異常。但是一旦人選換成了鶴丸國永,既不在什麼特定的崗位、又不具有什麼「非我不可」的事務纏身,還參加了織田家本丸的諸多重要事情、對這些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更重要的是有著前面兩人都不具備的強烈好奇心……鶴丸國永,才是明智光秀的最佳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