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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不像忍者的忍者,還是根本就不是忍者!
堀秀政並不確定。
他在看著壓切長谷部離開後,就看著三郎和明智光秀重新進入了房內,自己退回了原來的位置,安靜的看著拉門的位置。
等到他心中預估的時間過去後,他的心頓時往下一沉——中途或許是多出了什麼意外,但時間上的延長也就證明了壓切長谷部並沒有身為忍者的自覺。
這些人與其說是忍者,不如說是織田信長的秘密部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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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麼了」
「不,我在想……剛剛進來的時候,久太郎的臉色有點奇怪。」
被三郎一問,明智光秀下意識地說出了心裡話。在脫口而出的瞬間他就後悔了,也就在後面不確定地補充道。
「不,也可能是我感覺錯誤了。」
「沒什麼關係。」三郎倒是完全沒有因為他的話而露出異樣的神色,依舊理所當然道,「小久也是值得信任的人。」
「話雖這麼說,但是久太郎總讓我覺得……他和竹中先生頗有相似之處。」明智光秀輕聲說道,「而且他似乎對於長谷部很在意。」
「這不是很好嘛。」三郎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感情很好喔!」
「話是這麼說……不過,大概也沒有到壞的地步。」
如此自我安慰到,明智光秀重新將憂慮壓在了平靜的表情之下。
「只要『忍者們』不主動透露,沒有人能想到他們的真實身份——這點還是能保證的。」
大約等了十幾分鐘,拉門外終於響起了噔噔噔的腳步聲。緊接著是一陣緊張的吸氣聲,隨後才是扣響門扉的聲音,以及森蘭丸緊張又強作平靜的說話聲:「殿下。我已經將不動行光帶到此處,請您鑑賞。」
「那你進來吧——」
得到了三郎的允許,森蘭丸才恭恭敬敬的拉開了拉門,只是將門拉至半開,他就捧起匣子躬身前行到離三郎幾部遠的地方,隨後又放下裝有不動行光的木匣,緊張地抬起小臉,等待著三郎剩下的吩咐。
「這麼一看——」三郎依舊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在地上的不動行光,反而是盯著森蘭丸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以讚揚的語氣說道,「你長高了啊!我記得上次看你是……什麼時候來的一直在打仗,完全記不起來。」
明智光秀只能在一邊回答道:「是元龜二年的事。」
「對哦,感覺那時候蘭丸還是小孩子來得。現在也一樣小就是了。」
「那是,那是因為……我當時才只有七歲(實為六歲),現在已經十歲(實為九歲)了。」對於三郎這樣偶爾的在意,森蘭丸激動得滿臉通紅。
他年紀還小,但也曾見過三郎,不僅曾得到過與三郎同去祭典的殊榮,也在父親森可成在世的時候目睹過三郎對於下屬的寬容——他的身體並沒有他的其餘幾個兄弟來得強壯,但三郎從來就是廣納人才,這讓他對三郎一直抱有天然的好感。
而在森可成死後,三郎仍然記掛著森家,甚至讓他與另外兩個兄弟在織田家擔任小姓來保證他們的生活,將森家納於織田的羽翼之下,也讓森蘭丸十分感激。
兩兩相加,再加上這個時代的傳統,森蘭丸早早就定下了未來侍奉織田信長、為織田家奮鬥的目標,只是礙於年幼,很少有見到三郎的機會,也沒有為織田家效力的能力。此時驟然聽到三郎的話,他並不像父親一樣忠厚、遺傳了母親大部分優點的秀美的臉龐立刻露出了受寵若驚的表情,當即挺直脊背,結結巴巴地說道。
「不過,再過幾年我就會元服——到時候,我會和兄長一樣,為、為您效力!」
「好啊。」三郎乾脆的回答道,「不過你們的元服時間實在是太早了——成年再說吧。」
順帶一提,三郎認知中的成年是他穿越前一直認為的年齡——即二十歲。
「在這裡看著也很無聊,蘭丸拿點吃的過來吧。」
「是、是!」
得到了三郎的吩咐,森蘭丸歡欣鼓舞地就跑了出去,跨出房門後還不忘回頭,小心翼翼的帶上拉門。他與父親類似的圓眼睛就像是含著光一樣,亮晶晶的,配合上他目前還十分稚嫩的臉,竟然也頗讓人移不開目光。
始終帶著面巾的明智光秀平靜的看著森蘭丸消失在了逐漸閉合的拉門後,才算有些輕鬆地呼出一口氣。
在外面還好,一旦在室內待久了,又是關閉門窗的環境下,他帶著面巾就會覺得十分不適。畢竟面巾的本質是遮掩面容,難免會妨礙到呼吸,冬日裡為了保證室內溫度,和室里當然有點炭盆,煙火氣息夾雜在乾燥的空氣里,讓明智光秀時常有種咳嗽的欲望。
想著蘭丸說不定很快就會返回,明智光秀也就繼續按捺著那股癢意。
他眼睜睜的看著三郎姿勢懶散地半趴在座位上,一手伸長了去撈裝有短刀的匣子,表情略微帶著一點好奇。幾乎是在匣子打開、三郎的手碰到裡面短刀的瞬間,紫色頭髮的少年就伴隨著四散的櫻花以及甘酒的氣息出現在了和室里。
少年怔怔地看著三郎,難以置信地說道:「……信長公!」
頭暈……喝了酒不知道我在幹什麼了……
森蘭丸實際上應該是十三歲才成為織田信長的小姓。這裡顯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