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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應該是不簡單的刀吧」三郎渾不在意地說道,「你記得帶好喔。」
對鉋切長光的傳說也知道一二——這完全是在當時三郎身邊有了付喪神後就著意前去打聽,明智光秀自然清楚鉋切長光並不存在什麼治病的功效,三郎理解中的「病好」,大概是聽岔了鯖江美濃守定實被作為替身活埋、刀也被送去百濟寺祭祀、以祈求六角義賢的疾病能痊癒的軼事。
但是他還是慎重的點了點頭。鉋切長光這一份不詳的事跡讓他莫名覺得有趣——尤其是在他原本就與三郎相似、當初也是讓三郎對刀劍付喪神報自己原先的名字、早有遇到危險以身替之的覺悟的前提下。光是想到六角義賢的病最終確實有所好轉,他就忍不住將緊擰的眉心略鬆開一些,似乎也從這不知是巧合還是確實有效的最終結果中汲取到了些許勇氣與力量。
沒有告知三郎鉋切長光的正確事跡,明智光秀將腰間的「數珠丸恆次」抽出來,也同樣橫放在案几上,一看就是準備在之後起身離去時就將鉋切長光替換進「數珠丸恆次」原本的偽裝。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那是上次鶴丸他們說的。」三郎又風輕雲淡地繼續說道,「好像是說時間溯行軍的老大說不定也是『歷史人物』——嗯,說不定是這個時代的人!」
明智光秀:「……」
這才應該是這次對話的重點啊三郎!!
「您確定嗎」只是瞬間,明智光秀尤帶疲憊的雙眼就銳利起來,「時間溯行軍的總大將究竟是誰,您對此心中已有人選了嗎」
「這個倒沒有啦。」三郎說道,「因為看鶴丸的意思,是很針對我的人——不過我怎麼想,都覺得大家其實都很針對我像是朝倉義景,淺井長政,武田信玄什麼的。」
歷數三郎作為「織田信長」努力奮鬥的人生,他的勢力就是在針對別人和被別人針對中發展起來的!
「話是這樣沒錯——不過,時間溯行軍的總大將是不限制活人或死人嗎這樣也可以理解,畢竟那些溯行軍的本質應該也是妖魔吧。」格外輕易的就接受了三郎所說的話,明智光秀很快就陷入了思考中,「不過,能令他們在死後仍與您敵對,您所說的人選大部分就都要排除了。」
「不是那些人嗎」三郎困惑的問道。
「您說的大部分人只是立場暫時和您衝突。這部分人並不具有死後也要與您敵對的強烈執念。」
武田信玄是因為要上洛的目的與三郎衝突,上杉謙信是因為大義而與三郎衝突,還有淺井長政、朝倉義景等等,這些人和三郎刀劍相向與其說是有仇怨,不如說是當時的局勢決定了他們必須相互敵對。織田家的尾張美濃是朝倉、武田等上洛的必經之路,如果當時占據這兩國的不是三郎,而是織田信友和齋藤道三,那麼武田會舉刀相向的人就變成了那兩位。
包括淺井長政——就算他在三郎的步步緊逼下最終自殺,但是這只是戰國時代成王敗寇的一個縮影。連這點事情都無法接受的人是難成氣候的,也就更不可能製造出時間溯行軍這種龐大的軍隊,甚至打出「修正歷史」這種理直氣壯、傲慢到讓人笑不出來的旗號了!
如果非要讓明智光秀說的話,這種執著針對三郎的敵意,更有可能來自僧侶——好似在比叡山延曆寺被燒殺的僧兵和在長島、越前被屠殺的信眾。但是同樣的,這些人的怨氣或許達到了標準,他們本身卻並不具有統領全局的才能。如果在死前對上織田家的軍隊、最終滅亡的話,就算死後,也不可能改變他們一盤散沙的現況,更別說什麼改變結局了!
真的是一向宗的信徒的話……明智光秀在親眼看著他們被烈火焚燒、被利刃貫穿的時候未曾動容,現在也不可能為之恐懼。
而且就時間溯行軍的行動模式來看,它們顯然是有一個統一的思想的。明智光秀對這方面的敏銳度比鶴丸國永更甚,他也更加確定,這種行動模式並非是因大部分時間溯行軍實為傀儡才給人的錯覺,而是因為時間溯行軍中有一個絕對的、難以動搖的核心——或者說,某個「人」。
他與時間溯行軍面對面接觸的機會少之又少,但是從三郎偶爾的轉述中,他也能捕捉到那份熟悉感。不管是大開大合的作戰方式,還是堪稱猖狂的作戰宣言(修正歷史),都讓他覺得心驚,甚至隱隱有種與當年即將戳破三郎來歷時類似的、細微的顫慄感。
能給他帶來這種顫慄感的人不多。目前還活著的本願寺顯如自然不算在內,看其才能也沒有到統率龐大溯行軍的程度。而換做其他人,例如武田信玄、上杉謙信……明智光秀也幾乎沒有直面他們的機會,但是他了解了這兩位武將的才能,又不為他們盛名而心懷畏懼,也就不可能恐懼他們。
時間溯行軍如果真的有什麼人,戰術能熟悉到讓他隱隱驚慌的話……
「是否,就是您身邊的人」明智光秀說道,「敵意來源暫且不論。對方既然能夠對三郎你幾次襲擊,應該是對你的性格已經了解透徹了吧如果不是你身邊親近的人,是不可能做得到這一點的。」
正拼命工作。盡力在晚上替換。
——已替換。
三郎:小光不要一副說自己的口吻啊
首先,時間溯行軍的真總大將不是小光也不是三郎也不是秀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