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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刀劍男士與明智光秀的關係即使有了暫時的和諧,對彼此的警惕也不可能有徹底消失的那一刻, 壓切長谷部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繃著臉、放緩了語氣說道:「……跳過這個話題, 我們直接進入正題。你應該有收到我之前寫給你的信吧」
「啊, 收到了,著實被嚇了一跳呢。」鶴丸國永說道,「上次遭遇檢非違使已經是很久遠的事了,差點就要忘掉了。」
鶴丸國永在本丸出現的時間比壓切長谷部要稍早一些,恰好趕上了刀劍男士們初次面對檢非違使的「姊川之戰」。那時的刀劍男士人手比現在還要更加有限,一切有關他們自己的設定也都還在摸索之中,至今回想起來也還都是滿滿的血淚。壓切長谷部以及之後的刀劍男士們都不知道三郎對檢非違使的謎之威懾力,也不是因為當時的付喪神們刻意隱瞞,而是連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有什麼需要強調的必要。
——畢竟誰會想得到,有一天刀劍男士們會淪落到召喚檢非違使救場啊!
而且就算將三郎對於檢非違使的牽制廣而告之,難道他們就會捨棄刀劍的職責,將審神者作為盾牌嗎
刀劍是用以護主與殺敵的利器,倘若讓主公反過來保護刀劍,這只會讓刀劍男士感到無力與恥辱。既然這個設定派不上任何用場,自然也沒有額外強調的必要。
而且,當時對自身以及審神者均缺乏認知的刀劍們,也很自然的將檢非違使與三郎之間的特殊關係,當成了三郎「審神者」身份帶來的影響。
壓切長谷部此前已經對著安土城內的刀劍男士們問了一圈,能夠得到的信息寥寥無幾,且都沒有多大差別。對於檢非違使的形容,也只有「無法真正傷害到這時代存在的人與物」「似乎有暫時停止時間的能力」「槍尖繞著罡風」「能夠傷到審神者」這種沒有什麼太大用的話。因此,壓切長谷部很自然的就想起了鶴丸國永——沒錯,就決定是鶴了!
雖然那個時候的鶴丸國永也可能因為才剛誕生不久,還沒有被(織田家險惡的環境)發掘出這方面的天賦……但是沒有關係!要相信鶴丸國永的才能!和他身為鶴的記憶力!
「就算你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能記起來的東西也相當有限哦。」先是這麼強調了一句,鶴丸國永才對著壓切長谷部繼續說道,「當時我是跟在信長公身邊的——非要說的話,也只有檢非違使刻意避開了主公這一點比較特別喔。」
這個信息和之前安土的諸位刀劍男士提供給壓切長谷部的完全沒有差別。身著神父裝的付喪神沉吟了一會,還是不死心的追問道:「初次之外,還有別的特別的地方嗎」
「哎,我說了不要對我抱太大期待吧」鶴丸國永不由得笑道,「時間實在是過去太久了——而且那個時候專注發掘的是對於『遠征』『出陣』一類命令對我們自身的影響,就算真的有不對勁,在那時沒有深究,現在回過頭想深究,也是不可能的。」
「況且這一次出現『檢非違使』,我並不在現場,就算是要被相似的場景喚醒什麼記憶,也做不到吧。」
鶴丸國永說得在理,只是這早已在預料之中的回答仍然讓壓切長谷部感到失望。
饒是有了兩振「初始刀」,刀劍男士在對於時空、對於世界的認知上也太過貧瘠。這種知識量下還想找出檢非違使對三郎退讓的真正的理由,簡直是異想天開。但是壓切長谷部卻仍然想要在這件事上多找出一些答案來——他並不是喜愛追根究底的性格,驅使他這麼做的動力唯有一個,那便是三郎的生命安全。
時間溯行軍的行動目標已經從擊殺歷史中重要的角色,改為擊殺明智光秀與織田信長、兼之擊殺歷史中的重要角色。這暫時還不知緣由的、面對三郎的敵意,叫壓切長谷部難以安心。相比之下,檢非違使小心翼翼不願意去傷害三郎的行為,也體貼得叫人毛骨悚然,完全無法放下戒心——會克制住不去傷害三郎,正說明了檢非違使其實可以傷害到三郎,也就是說,能越過重重士兵對三郎進行攻擊的,至少已經有刀劍男士、時間溯行軍和檢非違使三批了。
這還沒有算上這個時代的本土居民勢力!
刀劍男士不可能會對審神者抱有殺意,即使有了意外,審神者的「強令」也足夠保障自身的安全。每個時間溯行軍都具有實體,即使刀劍男士們阻攔失敗,三郎也有軍隊可以用,靠著人海戰術,未嘗不能保下自身性命——但檢非違使不同。
檢非違使似乎具有停止時間的能力,這也就意味著除了刀劍男士外,沒有其他人可以阻攔他們。繼第一批檢非違使被消滅後,出現的第二批檢非違使頗花了一些時間才解決。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刀劍男士們與他隔著水、且不熟悉他的戰鬥方式才將打鬥的時間拉得太長,但未嘗不也是因為那位後出現的槍放免防禦力與攻擊力都異常的出色。
好在當時的檢非違使唯有他一人——可如果,檢非違使出現的是多人呢
就算壓切長谷部僥倖能在本能寺之變保下三郎的性命,檢非違使難道就會看在他的努力上,忽視「本應死去的三郎繼續存活」的事嗎!
作為近侍,壓切長谷部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作為刀劍化形之物,刀劍男士們並沒有禿頭的風險,因此就算是被諸多問題糾纏,壓切長谷部也還是氣宇軒昂、英姿勃發。他看著鶴丸國永,只在一瞬的失望表情後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也沒有辦法。那麼,這段期間內,明智光秀那邊有發生什麼意外事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