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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乍然有粉色的櫻花四散。
他的顴骨上左右兩邊各繪著一道紅色的紋路,下半張臉被黑色的面甲覆蓋,只在嘴巴的部位留出一條縫隙,黃毛的狐狸就像圍脖一樣圍在他的頸部。在三郎同樣看向他的時候,他稍稍往後縮了縮脖子,朝三郎比出小孩子常會在夜裡的光源處玩的、狐狸的手勢。
他脖子上的狐狸突然抬起頭,聲音扁扁的,有種特殊的可愛:「哎呀哎呀,這位是鎌倉時代的打刀,名為鳴狐,在下是跟隨他的狐狸。」
大概是由狐狸來替自己介紹有些不好意思,名為鳴狐的刀劍聲音在面甲下有些悶悶的,帶著顯而易見的靦腆和寡言:「……請多關照。」
第30章 穿越之三十
重返京都沒多久後,松永久秀就準備回大和國了。
即使性情輕狡反覆,但毫無疑問,松永久秀是個很有才能的人。他身為黑道,一朝穿越後,以驚人的適應性適應了在戰國時代的生活。而和一穿越就莫名其妙換了個織田信長身份的三郎不同,他是切切實實沒有身份、沒有倚仗的穿越者,不管是謊稱商人之子、以這種卑微身份投靠三好家並得到重用,還是無視將軍的勇武和名譽,強行設局謀害了足利義輝,他靠的都是自己的智慧。
如果要以他為主角寫一篇穿越文,大概就是典型的穿越逆襲下克上了。
這樣的松永久秀,早在1559年就取得了大和國的實權,並在次年於信貴山城修建了天守閣。如果是岐阜城是織田家目前的政治中心的話,大和就是松永久秀的大本營。
這次織田家攻打朝倉,松永久秀也在裡面摻了一腳。不過對他而言,在戰前提醒三郎淺井家對將軍提議的意動已經是利益之下的仁至義盡,因此在發覺不對後,他也相當乾脆的拍馬就跑。路上遇見了三郎變成了結伴而行純屬巧合——即使沒遇見三郎,他也能安然無恙的逃走就是,說不定還要更加輕鬆一點。
這次金崎撤退帶給三郎的危機,反而是松永久秀給織田家幫了大忙(指路並勸說朽木元綱)。
但這樣突然的撤離,對松永久秀來說並不是沒有損失。他雖然嘴上說著自己的士兵已經習慣了他的亂來並擅長撤離,但淺井朝倉兩家形成的圍攻之勢,到底還是讓他損失了一部分的兵力。比不得在京都留有餘兵的織田家,京都對松永久秀來說並不安全,只有回到了大和國,他才像是魚兒入水,也才有辦法補充損失的部隊。
這樣追逐利益的松永久秀,硬生生在京都待了這麼多天才決定回國,老實說三郎也是蠻驚訝的。
他看著座下即使盤腿而坐也顯得狂放不羈的松永久秀,頗為困惑的說道:「我還以為松永先生早就回去了。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對的,因為覺得松永久秀不會來拜見他只為了禮貌的道個別,三郎因此完全不覺得松永久秀不去見將軍、只在臨行之前見他有什麼不對。
「別這麼說,我們好歹也能算是個老鄉,高中生。」自從知道三郎穿越前不過是個高中生,來自平成年間的黑道大哥就沒怎麼把他放在眼裡,哪怕是兩個人面對面坐著,也顯得不怎麼禮貌,「我聽說了哦你以『鍛刀』為名義來向淺井示威。真是沒用,男人就應該真刀實槍的打過去才行。」
「淺井和六角聯合了,我要打贏兩個也是很難的。」如此抱怨道,三郎著重重申了一點,「而且我已經不是高中生很多年了。」
「這光我什麼事」松永久秀嗤之以鼻,「高中生,我說,既然現在近江各地被六角和淺井煽動暴|亂,你要鎮壓也很困難。如果你求我我就稍帶你一程」
「別開這種玩笑,要從大和國回岐阜那就更遠了。而且松永先生的兵力現在還沒我的多。」三郎耿直地揭了松永久秀的短,「而且來見我還要帶刀。」
「咦你發現了倒不是對你有敵意,你的那些家臣太吵了。」雖然很驚訝將刀藏在衣服里還被發現,但一旦被三郎點出,松永久秀還是非常豪爽的直接從衣內掏出一把脅差,「這可是價值三千金的貨色。」
「哦——好貴。」三郎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松永久秀背後逐漸凝聚的粉白色人形,那種並沒有直接接觸刀刃、緩慢凝聚成型的刀劍付喪神他在一年多前也看過一次,因而只是撐著下巴,懷念地讚嘆一句,「一年不見了,還是這樣厲害。」
「嗯我好像沒把這把刀帶出來過吧」但松永久秀將他的反應誤解為對這把脅差的惦念,因此狐疑地蹙起了眉,有著幾乎橫過整張臉的疤痕的面容愈發顯得猙獰可怕,「這可是我殺掉那位將軍後,得到的愛物。玩笑般地對人揮出一刀,那個人的骨頭就會碎掉。怎麼,聽完了有沒有想試試看」
「饒了我吧,在我的地盤說要砍我不太好啊。」
「別這麼說嘛,信長。」松永久秀嗤笑一聲,將脅差橫著舉起,抬到和三郎雙眼齊平的位置,「我已經打算把它賣掉了。大友家出價三千兩黃金,反正你也想要刀,要是出同樣的價,我就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把骨喰賣給你唷」
「我倒是挺喜歡這類華麗的刀,但是三千兩金子也太過分了。」三郎抱怨道,「松永先生根本就不想賣給我。那麼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確實,和大友家還價還了這麼久,我才能有這麼個滿意的價格,看你們困守在這裡,估計也沒有再能超過這個價的了。」松永久秀重新將骨喰藤四郎塞入懷中,「我說,你應該也不想被困在京都吧。現在我要回大和,臨行前我要是幫你把水攪渾,你打算怎麼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