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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樣子好像很難爬的樣子——本體太長,感覺不太好使用。」鶴丸國永態度親和地對一期一振解釋道, 「之前沒考慮到這一點真是失策。還好離上面也不算很遠,那之後就要拜託你了。」
一期一振頓時謹慎地問道:「鶴丸先生想要拜託我做什麼」
「不算是什麼大事。」鶴丸國永笑道, 「把我的本體帶上來就好啦。」
……這還不算大事, 那什麼才算大事啊!!
鶴丸國永親口說了「本體」二字,顯然也是知道這把實為靈力構築的刀劍「鶴丸國永」對自己而言十分重要——這種情況下他還想用本體做什麼!
對於一期一振奇異的眼光,鶴丸國永鎮定自若地選擇了假裝沒看見。他最後試了試深入木樁的本體,發覺還算穩當, 也就十分果斷地放開了手, 改為兩手攀著布帶, 動作迅速地往上爬。
在暫時放棄藉助關乎刀劍男士性命的本體、將其留在木樁里後,他攀爬的速度顯然有所提升,頃刻間就向上爬了一大截。在已經爬到超過本體刀刃的時候,他也是不慌不忙地先看好了位置,纏繞著布帶的手用力脫出,身軀驟然往下一落,一隻腳正踩在刀柄上。
一期一振表情空白地看著那把「鶴丸國永」的刀刃肉眼可見的一彎,而鶴丸國永落下的同時也做好了起跳的準備,在用力一蹬加上刀刃帶來的彈力二者輔助下,身著白衣的刀劍付喪神輕輕鬆鬆地躍過了城牆,寬大的衣袖順著他的動作搖晃,像極了欲飛之時白鶴舒展的雙翼。
……看著因為鶴丸國永那一蹬,即使牢牢卡在木頭裡也還上下搖擺了好幾下的「鶴丸國永」,一期一振什麼也不想說。
這是對待自己本體的方式嗎!這麼重要的東西求你愛惜一點啊!
難怪之前說「幫我把本體帶上來」!把本體留在這裡自己跑遠了真的沒問題!
還沒有接受過堀秀政狂風暴雨一般的禮儀教育,自然也完全不知「只要是演練態見三郎就必須放下刀(本體)」的事情對刀劍男士們到底影響有多深。突然之間就被鶴丸國永對本體的毫不愛惜糊了一點,一期一振一時之間只覺得心有餘悸。他扣在自己本體上的修長五指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細緻地纏繞著柄卷的刀柄,透過輕薄的手套感受到底下凹凸不平的觸感,才算是找回了一點安心,小心翼翼地將刀收回鞘中,好空出一隻手去夠鶴丸國永的本體。
未曾見識過其他刀劍的戰鬥方法,第一次見就是鶴丸國永這種十分不按常理的行事,就連是性格溫柔敏銳、不會妄下判斷的一期一振都要懷疑起自己所在的本丸到底是怎樣奇妙的地方了。
總不會是他恰好就遇上了一個熱衷搞事的人吧
如果說本丸的其他刀劍都是這樣的話……
突然就覺得生活無比艱辛了呢。
懷揣著對未來生活的憂心,一期一振一邊注意著底下的時間溯行軍,一邊嘗試用腳掌踩蹬結冰的牆面,好晃到直插進牆內的刀劍旁邊。
他並沒有忽略鶴丸國永之前篤定的判斷,即使還沒有全部了解這個時代里刀劍付喪神身上諸多奇幻的設定,也因為本性上的聰敏明白地知道這時代里與時間溯行軍的戰鬥並非如他影影綽綽的記憶里一樣公平正直。因此他在試了三四次,成功地在一次大幅度的搖晃下晃到了「鶴丸國永」的旁邊,戴著白手套的手準確地捕捉到了時機,將白髮太刀未纏繞柄卷、顯得華貴精緻的刀柄納入掌心的時候,也還警惕地環視著四周,並在克服了那種被窺伺的緊張感後,確實從正抬起頭看著他的時間溯行軍中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那些眼睛煥發著微光,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雪,底下又是人頭攢動,實在看不清到底彼此間有什麼差別。但相較之前的主動往城門方向前進、意圖幫助一揆眾攻破北之莊城的做法,現在的時間溯行軍要敷衍很多。他們依舊順著人流向前,卻區別於之前主動踏步、並因被過多的人阻礙而隱隱生出的暴躁氣息,變得十分溫順,本應舉起的刀刃也是放鬆地垂下。雖然視線還緊盯著一期一振,但此刻的他們前行只是為了免於在一揆眾之間顯得異常。
沒有離開,也就代表時間溯行軍沒有放棄這次歷史事件。
沒有敵意——絕無可能。
時間溯行軍與刀劍付喪神是從立場上就對立的兩方,只要身處歷史之中,就不可能有和平共處的可能!
眼下完全沒有顯出敵意的時間溯行軍,在一期一振看來實在是太奇怪了。
如果說他們的「統帥」能夠牽制這些時間溯行軍,那麼沒有敵意,難道是「統帥」的意思
僅有兩名的刀劍付喪神,在時間溯行軍看來,應當如同隨時能吞下的肥肉一般。倘若和鶴丸國永暗示的一樣,時間溯行軍的「統帥」具有和人比擬的思維,更應該看出刀劍付喪神人數稀少的窘境。
這種情況,怎麼可能毫無敵意就算時間溯行軍也有沒有其他工具可用的困擾,再怎麼想,也應當是要將刀劍男士快點解決才行——
一期一振隱約察覺到了什麼,但在他完全理清這一切,抽剝出不合理之中最特殊的一環前幾秒,他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往下一墜!
他猛然轉過頭去看之前被他與鶴丸國永一起布置下麻袋與布條的地方,黃色的瞳孔里終於呈現出刀刃獨有的銳利。果然那裡除了覆滿冰雪的枯樹外,還站著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