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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光秀看著細川藤孝因為狹長而顯得有些冷酷的雙眸,最終坦誠點頭道:「沒錯。現在發生的事,正是我樂於見到的。」
「哪怕是擅作主張的結果」
或許是明智光秀始終未變的本質喚起了從前相處的回憶,細川藤孝十分難得地開口勸了幾句。
「就算你是為了殿下的未來著想,但是擅作主張本身就是在挑戰殿下的權威。就算現在你不會有事,但一旦有人想要清算,這些統統會變成你的罪狀——這一點,我以為以你的才智早就想得到。」
「沒關係。」
「嗯」
「我能擅作主張的,只有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而已。對於那位將軍,我只能算是『冷眼旁觀』而不是『自作主張』。」明智光秀回答道,「殿下太過仁慈,所以我有必要改變處事手段——僅此而已。」
想起了火燒比叡山的細川藤孝:……還真看不出織田信長是仁慈的人啊
「至於清算我的罪狀……這世間,能清算我罪狀的只有殿下一人。」
沒有注意細川藤孝一下子變得奇怪的臉色,明智光秀看著屋外,篤定地說道。
「而我正是為他而活的。」
細川藤孝的臉色越發怪異起來:「這話說得像是你欠了他的一樣。」
「確實是這樣。」
出乎他意料的,這句算是玩笑話的話居然得到了明智光秀的肯定。
蒙著面巾的織田家家臣依舊看著窗外,說話的聲音稍稍放輕,甚至含著些微的笑意,但其中的堅定確實不容忽視的。
他說道:「早在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遇見殿下的時候——我就欠下了還不清的人情債也說不定。」
然後下一章……嗯,是寫什麼我們就隨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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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穿越之一百零四
明智光秀既然這麼回答, 細川藤孝自覺明白了他願意為織田信長效力的理由,也就不再多說。
不,應該說他本身就沒有多問的必要。因為這次明智光秀前來拜訪他並不是什麼好友的會見,而是在與他一同覲見完三郎後,因為共同的任務而暫時在細川藤孝的住處商談。
是的, 細川藤孝終於被三郎安排了任務——這代表他已經完全被織田家接納, 如他所願的成為了織田家的家臣。
而三郎交給他與明智光秀的任務也十分的簡單明了……即去說服足利義昭投降。
該怎麼說呢——這個任務, 一眼看過去就充滿了惡意啊。
首先細川藤孝是足利義昭信重的家臣,這點已經不再贅述, 明智光秀在投靠三郎前曾與足利義昭搭上線過、至今身邊還有「是信長強行從足利義昭處討要的家臣」的流言。這兩個人都與足利義昭關係匪淺, 也熟知足利義昭的性情喜好,按理來說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然而。
足利義昭之所以會急迫地出兵,就是因為細川藤孝的不知去向。他堅信細川藤孝的失蹤和織田家有關, 將這歸結於織田想給自己的下馬威,當即怒不可遏地就開始點兵。甚至在徹底失敗之前, 他也抱有武田家必定會給自己支持的底氣, 還想著大敗織田後逼迫織田信長這個小人交出細川藤孝——
然後織田家就派出了細川藤孝作為勸降足利義昭的說客。
講真,這一巴掌抽在足利義昭的臉上還真是有點狠。
至於明智光秀, 足利義昭在他成為三郎家臣後對他的感官就不是很好,哪怕之後因為三郎時不時的威脅起了逆反心理,也從未想過和明智光秀交好。這樣在將軍眼中形似透明人的明智光秀, 也只是因為是細川藤孝的好友才能得到足利義昭偶爾的一個好臉色, 按理來說就算是前去勸降, 派他出現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明智光秀是和細川藤孝搭配著的。
他單獨去還好, 一旦和細川藤孝結伴前去,簡直就像是在足利義昭面前不加掩飾地嘲笑這位將軍低下的觀察力。畢竟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細川藤孝之所以會突然失蹤,又成為了織田家的家臣,這個鍋不說八分,至少有一半要算在明智光秀的頭上。
然而足利義昭在此之前完全沒有發現這兩個人還有這種心思!
這兩個人一起來,別說是成功勸降了,光是看見他們的臉他就要氣炸了好嗎!
回想起三郎說著「反正你們和將軍也比較熟所以交給你們啦」的淡定臉孔,早早就明白這個任務艱巨之處的細川藤孝不由得頭疼,但他對於織田信長會下達這樣為難人的命令卻一點不覺得意外——縱使他已經和足利義昭決裂並且難以挽回,以織田信長的城府和才能,也必然是要看著他徹底和足利義昭斷絕情分才行。
那個男人,是真的讓人不敢小看啊。
由於一直以來的錯誤認知,細川藤孝直接將三郎的各種行為複雜化。畢竟他也算是萬中無一的出色人才,又一直身處政治漩渦中,因此在一番思量後還真得出了(自以為正確的)結論。
他也不再和明智光秀進行針鋒相對的敘舊過程,徑直進入了正題:「那麼——恕我愚鈍。明智先生,你能否告訴我,殿下到底想要取得怎樣的結果」
明智光秀回應道:「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是第一次公方大人舉兵,雙方還能心平氣和的接受調解的話,那麼這一次再度舉兵,無論如何都已經觸犯到織田家的底線了吧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著勸降將軍——我們這位『殿下』,真的有這麼寬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