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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谷部還要先回安土和其他人商議吧畢竟還是近侍。」鶴丸國永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所以長谷部的發言先保留吧。至於就我本人來說……」
「願助你一臂之力,明智殿下。」
說完後,白髮金眸的太刀又怡然自得地補充道:「啊不過,如果有命令的話,我還是會以信長公為主哦想來這方面明智殿下不會介意吧。」
明智光秀當然是毫無疑問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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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光秀的問題對壓切長谷部而言暫時結束了——老實說,壓切長谷部也很懷疑,為什麼他能在鶴丸國永和一期一振(說不定還包括其他刃)聯手搞出那麼多事後,還能在心塞之後堅定不移地信任這兩個無風也起浪的傢伙。但是他也必須承認,他同樣期待著能夠儘快改變現狀。
在他懷有想要讓審神者存活的私心的時候,他就已經清楚其中的風險會有多大。眼下鶴丸國永和一期一振完全超綱的行為……看在這兩個刀劍男子反覆橫跳最後安全跳回來的份上,壓切長谷部還真什麼也不能做。
帶回安土嗎別開玩笑了,帶回去的話明智光秀這裡的野武士和其他刀劍男士誰來接受!誰來和明智光秀日後對接信息!
就連扣下本應供給丹波這邊的「刀劍(媒介物)」都不行!玉剛砥石這種重要物品就更不可能因此限制送過去的數額了!
想要和這兩個人手合(對練),都奈何現在大家都身經百戰,打起來勝負難料!
……所以最後壓切長谷部只能含恨扣掉了這兩個付喪神的工資(沒錯,三郎也會給他們發工資的),並且將日後送來代為供給靈力的「壓切長谷部(媒介物)」全都改為「歌仙兼定(媒介物)」和「藥研藤四郎(苦參味)」。
不管這個做法到底有沒有用,至少在某一瞬間,鶴丸國永是真情實感的被威脅到了。
當然,在做出這種決定之前,壓切長谷部還是沒有忘記詢問一期一振他們在丹波具體實行的所作所為的。
一期一振那下意識的就從壓切長谷部刀下保護住時間溯行軍、簡直熟練得讓人心疼的動作當然不是第一次就養成的,時間溯行軍與明智光秀的交流同樣從一開始就不順暢。刀劍男士與時間溯行軍立場相反,在最初幾次試圖互相傳信的時候,出於對明智光秀人身安全的考慮,當然不可能放任明智光秀獨自面對這些敵人——然而有多少靈氣凜冽的刀劍男士在附近,送信的、比起甬道更類似傳送法陣一類定義的通道就會吐出多少時間溯行軍,直至雙方靈力與邪氣達到平衡。
丹波人手太少,一期一振在摸清了這種對應的規律後,很快就改為獨自守衛。但哪怕只有一期一振一名刀劍男士在側,只要他距離明智光秀夠近,不似傀儡般呆滯又不似「統帥」般具有類人思維、正介乎二者之間的一根筋時間溯行軍就會立刻躁動起來,比起送信更優先攻擊。
在那時候要從突然發狂的時間溯行軍手上及時的奪信,箇中艱難,已經不必多說。再加上奪信後還要刀下留刃,免得沒有辦法把回信送回去……一期一振花費了很大力氣才弄清楚這種見面就打的狀況根源,勉強才找到一個能及時救援明智光秀又不至於刺激道時間溯行軍的角落,提心弔膽地看著一人一溯行軍近距離接觸。
當然,意外事件也不止這些。
因為時間流逝上不共通,時間溯行軍送信的時間非常沒有規律。雖然身在丹波明智光秀幾乎沒有摘下面巾的時候,但他畢竟是個需要正常進食的人類。就在時間溯行軍撞見明智光秀真容的那一個當口,時間溯行軍立刻就拋棄了對明智光秀時不顧不理的被動態度,凶戾地就撲了過去。
如果不是一期一振聽到了檢非違使出現時的雷響,反應迅速地擋了下來,明智光秀就能提前與這個世界說再見了——在這之後,明智光秀竟然還能有勇氣繼續試探敵人(時間溯行軍),現在說來,一期一振都覺得不可思議。
好在隨著明智光秀與那邊通信成功的次數增加,對方理解了這裡的狀況——又或者是竹中半兵衛總算在那邊立穩腳跟,送信的頻率漸漸固定下來,作為信使的敵短刀也終於能夠壓抑住天性的躁動。
……然後它就在這一次被壓切長谷部砍了。
經歷了這麼多天的風風雨雨,一期一振發自內心的認為,近侍的事情果然不是那麼好做的——不管是三郎的近侍還是明智光秀的近侍。哪怕這種種行動說著複雜、實際操作起來並不困難,在陳述的時候,一期一振也由衷地覺得心力交瘁。
能數年如一日地承受住意外事件發生的壓切長谷部,與能遊刃有餘的在意外事件中反覆橫跳的鶴丸國永,說不定才是整個本丸中最強悍的存在。
「至於明智先生之前與那一邊的來信,已經全部如今日般被毀去了。」將自己的經歷敘述完畢,一期一振說道,「但是具體內容,我均有默記下來。如果需要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謄寫一遍。」
「那就麻煩你了。」對一期一振的精彩經歷嘆為觀止,壓切長谷部立刻道,「我與鶴丸會儘快返回安土,爭取獲得主公的允許,讓鶴丸重新到丹波這裡。如果一期你對信件有什麼問題,剛好也可以現在先說一聲——」
「確實有。」
已經鋪好白紙、研墨提筆的軍裝太刀眉頭輕輕一蹙,低聲地對另外兩位刀劍男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