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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其他理由來。」明智光秀說道,「只為你們這條性命的話,你也不會到我的面前來。想要我允諾『不改變歷史』,不讓『檢非違使』出現打斷你我之間的交談,就直接告訴我,你至今為止顧忌的到底是什麼!」
「畢竟,就目前來看,你與我的時間足夠充裕了。」
檢非違使出現前的異象只讓明智光秀的視線停留了一瞬,隨即這位蒙面武將就乾脆利落地背對著窗戶盤腿坐下,儼然一副不給出任何肯定與否定的回答、就是要趁著檢非違使沒有出現來和一期一振對耗到底的模樣!
雖然一期一振很清楚,在這前兆出現、直至檢非違使確認歷史未改變而離開前,這一塊的時間都是完全停滯的,但明智光秀理應沒有那麼快就接受這種超出古代人認知的現實,更別說竟然還背對著對檢非違使(敵人)來說防禦力不高的窗戶——似乎每一次在涉及這類超出常理的事件時,明智光秀都能表現出過人的接受能力與膽魄,哪怕一期一振早就知曉「這個人才是真正的織田信長」的事實,也每一次都會被他的行動刷新認知。
一期一振原先還有些飄忽的心,突然就這樣安定了下來。
「您向來聰慧,那麼我也就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水色短髮的太刀男士輕聲說道。
「從松永久秀身上,我們發覺了後世之人或許誤入這個時代、成為了歷史記載中的某一角色的可能。即使之前我們還因為您與主公的關係而迷惑,但在您與主公共同組成了我們認知中的『織田信長』後、狐之助將我們的審神者誤認為是生活在後世的人後,就算我們再遲鈍,也已經能猜到事情的真相了——如果說相同的錯誤被不同的幾方同時犯下,那這錯誤中必然也包含部分的真實。」
「您是『真正的織田信長』,而主公只是來自後世的旅客。」
不是成為了「織田信長」後意外擁有了審神者的資格——對三郎而言,應當是先有了身為審神者的資格,卻在被狐之助接引到時之政府的本丸前意外穿越了才對!
因為沒有狐之助的引導、未能和付喪神訂立契約,再加上三郎一開始還不習慣戰國風俗、不常佩刀(畢竟最開始連褲子都因為妨礙活動不習慣穿),所以穿越數年也沒有得到付喪神。直至在桶狹間之戰時大敗了今川義元,義元左文字(宗三左文字)被賦予了特別的意義,開始成為三郎的常用刀劍,被三郎無意識散發的微薄靈力日夜侵蝕,身為付喪神的宗三左文字才終於有了甦醒的跡象。
而在三郎親口對宗三左文字報出了姓名——等同於雙方交換了姓名後,審神者與付喪神的聯繫才正式建立了起來,再緊接著,就是各個付喪神的出現了。
一期一振直視著明智光秀的雙眼,露出一個溫和到沒有鋒芒的微笑:「您果然早已知曉了,明智殿下。」
明智光秀沒有回答,唯獨手指無聲地在褲腿上抓出一道道褶皺。
「如果歷史發生了變化,那麼與歷史對應的『後世』——也就是未來,也會發生變化吧」一期一振溫聲說道,「時間溯行軍要做的不就是這樣的事嗎只是,如果說主公是來自未來的人的話,那麼誰能保證,在『歷史』發生變化後……」
「主公仍然能夠出生、仍然能夠成為審神者、仍然能夠充當『織田信長』!」
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說到最後,口吻已經接近喝問,眉宇間透出的也是如鐵的森冷。
在凝滯的空氣中,明智光秀的眸光幾度閃爍。但他最終還是厲聲反駁道:「……不,並非如此!」
「數珠丸曾說過的……『萬千八土』與『佛祖』類似於『歷史』與『付喪神』!身為付喪神的你們,理應能夠去到無數個『歷史』中!是不是這樣!」
「即使『歷史』再長,對你們而言也有一個終點,那就是時之政府存在的那個時間。路就算損壞也可以再修,直線的路所在的路基損毀的話,還可以修出彎道——只要能順利抵達目的地就好。只需要維護一條路的話,以你們對三郎的心意,不會如此束手束腳。」
「對你們來說,其實是有無數條路!對不對,一期一振!」
明智光秀的表述仍然受限於這個時代的知識水平,但他確實說中了他不知具體名詞的某種東西——「平行世界」。
「如果路不是唯一一條,那麼起點是唯一的,終點是唯一的,三郎的處境斷沒有你說的那樣——是我必須眼睜睜看著他步入本能寺的危機之時才能找到他生路的危險!」
或許是因為激動之下動作幅度過大,明智光秀面上的面巾竟然鬆脫開來,露出主人那一張還含著些病色的臉孔來。
「除非必要——不,哪怕必要,我也斷不會就這樣讓三郎以身涉險!」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太刀付喪神淡漠縹緲的嘆息聲。
「但是,我亦告訴過您,我等維護歷史是『皆為度脫眾生』啊。」
數珠丸說過的話,是在本文第三百六十一章 。雖然是摘自經文,但是這裡其實修改了太多意思,大家千萬不要當做本意去理解。
不動行光剛出現的時候,小光其實也遇到了檢非違使隨時會出現的情況,但本人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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