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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淨的靈力被調動起來, 隨著刀刃一起將第一層的薄膜屏障撕開, 溯行軍的刀裝應聲而碎。太刀付喪神只是行動受光線所限,力量依舊強橫!但在他斬開第一個溯行軍的「盾兵」後,除了一名仍保護住明智十兵衛的敵打刀外,另兩名敵打刀已經欺身而上,與被斬碎刀裝的溯行軍一齊向鶴丸國永發起進攻!
烏黑的穢氣如有意識一般環繞在鶴丸國永身邊,前田藤四郎飛快躍起、咬著本體短刀試圖為鶴丸國永攔住,卻猝不及防被太刀付喪神一腳直接踹出門外。已是蛇形的付喪神簡直茫然至極——緊接著,他就看見白衣的刀劍男子毫不戀戰,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跨出門外。鶴丸國永甚至沒能第一時間去尋找前田——雖然以太刀付喪神在夜間的觀察力,他本就很難迅速做到這一點,但他同樣無視了身後緊追而來的敵打刀,在明智十兵衛憤怒的呼喊聲中,如在心中想過千百遍一般嫻熟地撈起從門外為照明而掛起的火把,回頭擲了過去。
「來人!城中溯行軍聽我號令,務必將——」
前田藤四郎再次借著尾部的甩力銜著本體刺向追著鶴丸國永的敵打刀。這一次他瞄準的是被鶴丸國永破開刀裝的那一個,因此短刀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地切開了溯行軍的整個胸腔。但另外兩個他分|身乏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振打刀幾乎同時朝著鶴丸國永的腰間斬下去,更加令人心焦的是那個火把竟然沒有落在敵打刀的身上,而是越過他們的頭頂,直直栽到了拉門前的某一個地方,緊接著……
「轟!!」
爆炸聲淹沒了明智十兵衛接下來的發言,灼熱的氣浪不足以將前田藤四郎掀開,可見威力並不可觀,但爆炸的主要地點似乎是在室內,對於以木質結構為主的和室來說已能稱得上一句慘劇。拉門已經完全被炸開,火舌沿著和紙與榻榻米一路蔓延,被炸翻的案幾栽到在一邊,上面原本放著的蠟燭因此燎到了屏風,明智十兵衛就處於火海的最中心——雖然這火海看來還未成型,甚至他本人也都沒有受什麼傷的樣子,但對於護著他的溯行軍來說,已經能稱為必死之局。
「可不要太驚喜啊。」比起鶴丸國永的性命,顯然明智十兵衛那邊更加重要——靠著這個總算是在兩名敵打刀的注意力轉移之際完成反殺,白衣的付喪神提著本體,在熾烈的火光中眯著眼睛確定了前田藤四郎的位置,一步步走來,「還多虧松永先生提供的靈感呢。」
人家松永久秀(黑道大哥)是在信貴山城自爆了好嗎!跟著這個學了炸房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啊!!
縱然是因為被穢氣不斷侵蝕、維持神智已經變得艱難,前田藤四郎也仍然被鶴丸國永這種出乎意料的行為哽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毫不猶豫就想要衝進燃著的和室內——但是對現在已經幾乎成為溯行軍的他來說、不,即使是對刀劍付喪神而言,踏入著火的地方也太過危險。況且明智十兵衛顯然不是坐以待斃的笨蛋,在爆炸之後就當機立斷地抽刀劈開後面的窗戶,從另一方向脫離了著火的地方,並且重新厲聲命令溯行軍儘快集結過來。
隔著越來越大的火勢,前田藤四郎只能勉強看清明智十兵衛鋒利兇狠的眉眼。
他的相貌比起明智光秀和三郎來說要更富有攻擊性,比起那兩個人受時光偏愛一般的臉也顯得更老成一些,在目光炯炯地對視過來的時候,那目光竟含著鷹隼一般的銳利與躍躍欲試。遭遇了突然的襲擊、猝不及防的爆炸,導致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全無護衛在側,這個身在時間溯行軍一方的、效忠織田信長的男人也沒有露出慌亂之色,毫無畏懼地怒視著前田藤四郎與鶴丸國永。
帶著兜帽的太刀付喪神輕輕嘖了一聲。
那一回爆炸來的兇猛,緩解了他們兩個刀劍男士被困在和室之內束手待斃的危機,卻也讓此刻他們與明智十兵衛的距離猶如天塹。尚在城中的時間溯行軍片刻之間已經如潮水一樣涌過來,如果不想再度陷入圍困的窘境,他們就必須在此之前立刻做出行動。明智十兵衛所在的這片區域幾乎都由時間溯行軍把守,再往外才是人類足輕們輪流巡視,可以說原本就將鶴丸國永等人包圍在內……但是。
鶴丸國永畢竟在這座城裡待得太久了。
縱使夜視能力遠遜於時間溯行軍,但是能夠他對這裡地形的掌握遠非溯行軍們能比擬的!
「雖然和一開始的預想有些誤差,不過發展到這裡也沒辦法呢。」鶴丸國永一把撈起前田藤四郎,輕快地笑了起來,「反正時間也差不多啦!前田你——」
他頓了頓,若無其事地繼續道:「和我一起去與石切丸會合喔哈哈,這對他來說肯定是個大驚嚇吧剛好也可以順便告訴我溯行軍那邊打探到了什麼消息。」
如果是與鶴丸國永同行,前田藤四郎是有些不願意的。但是鶴丸提到了「消息」,他便也難以拒絕,乖巧地任由鶴丸國永將他撈在臂彎間,在越來越響的火焰噼啪聲與溯行軍抽出本體刀刃的金屬碰撞聲中,用細而長的尾骨將本體短刀與鶴丸國永的手臂環在一起,眼眶深處的紅光似乎也更明亮了些。
他小聲、急促地說道:「鶴丸先生,我方才所述俱為實情。但是,溯行軍的織田信長雖然遭到背叛,卻已經聯繫上了援軍伊達政宗,擊退了沖田總司與源義經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