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頁
三郎的紅色披風如此顯眼,上面戍衛的人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很快就有人前來開門。二條御所表面也是經歷過激戰的慘樣,但是內里完好,除了這些戍衛的人之外,也根本看不到敵人的存在——
因此,反而是裡面迎出來的一兩位刀劍男士讓三郎帶領而來的人瞠目結舌,警戒萬分。
經歷了本能寺變故的刀劍男士仍然還保留著人的體型,但是臉孔已經被侵蝕得瘦削無比,傳入歸蝶耳中、再被這位夫人說出來的「穿戴著奇怪的盔甲」上布著根根骨刺,從衣裳內或者直接穿破衣裳延伸出來,瘮人得活似從肉里長出來的。他們也還保有正常的意識,看到三郎後不自覺地眼睛一亮,但在看清三郎帶來的人數後,那一點微弱的亮光又變成了風雨欲來的壓抑。
他們無言地將三郎迎入二條御所中,三郎也沒有客氣,直接示意三日月宗近等人安排好一起跟來的小姓、馬回眾等等人物,迫不及待地就跟著進入了二條御所內,徑直發問道:「小光在哪裡你們現在還好嗎,人員有損失嗎」
領他進來的小狐丸慢條斯理地、聲音因為被穢氣入侵而不可避免地帶著嘶啞地說道:「我未曾看到明智殿下從本能寺中出來,最後見他的人是藥研與溝尾茂朝,他的下落或許與這兩位有關。但目前溝尾先生不在此處,藥研似乎是受了明智殿下的命令,沒有和我們在一起。至於人員損失——」
行走間,他們已經走過了院子,踏上了遊廊。小狐丸稍一側身,輕巧地拉開正對著大門、日照充沛的房間拉門,無奈地輕聲道:「……並無損失。」
「只是有部分大概暫時無力戰鬥了。」
裡面,一振遍布裂痕的「石切丸」、一振坑坑窪窪的「鶴丸國永」、一振刃尖幾乎折斷的「數珠丸恆次」……等,仍然維持著完整刀型的刀劍,正靜靜地躺在刀架上。
日照下,刃體反射的光芒就和三郎以往每一次毫無章法地賞刀時一樣,炫目到幾乎刺眼。
小狐丸低聲匯報導:「以及,信忠殿下的屍骨也已經被收殮起來了。六月二日進攻這裡的人,就是羽柴秀吉。」
第484章 穿越之四百八十四
羽柴秀吉為什麼會突然攻擊織田信忠為什麼傳到安土的又是「明智光秀進攻信忠」的流言
就算是世界再想將一切扭轉成冥冥之中的「命運」,也要講究一個基本的合理。與其說是什麼將羽柴秀吉和明智光秀弄混,或者說是因為各種意外傳錯了,不如說,原本傳入安土甚至傳入各地的消息就是經過篡改的——換而言之,就是羽柴秀吉知道了會有明智光秀與織田信長的一場「本能寺之變」,才會在這種時機趕來,甚至還敢光明正大將罪名栽贓在明智光秀身上!
能向羽柴秀吉提供這一次至關重要的信息的只有一人——
時間溯行軍的,「織田信長」。
在本能寺之變前的那段時間裡,明智光秀頂著三郎的名義,苦心安排好最壞打算下的後事,好為三郎爭得一線生機;織田信長也不只是帶著溯行軍們躲躲藏藏消磨時間。時間溯行軍可以創造一時的攻城之利,但他當時妄想能夠以「織田信長」的身份一舉完成天下大業,自然不能全靠溯行軍和他那些從各個歷史時代挖過來的手下們,羽柴秀吉便是他選擇的幫手。可嘆明智光秀將溝尾茂朝安排進本能寺之變的一環,將刀劍男士作為用來翻盤的變數,當時的織田信長確實沒有抵擋住,卻在六月一日過後,猝不及防地用羽柴秀吉捅了他們一刀!眼下織田信忠已死、遍地流傳著明智光秀弒主的傳聞,但這不是最壞的情況。真正糟糕的地方在於……
「羽柴秀吉並未撤退,只是暫時帶了一部分人離開,應當是打著占領京都的主意了。」
別看三郎進來的時候那麼輕鬆容易,但那實際上只是因為二條御所的分量相較京都而言太輕罷了。二條御所經過一次意外的被襲,連話事人(織田信忠)都赴死了,可想而知留下來的這些人員會緊缺到什麼地步。如果不是小狐丸等人在本能寺一役後撤入城中,恐怕這些僅剩的織田信忠的舊部也會在短時間內潰散逃竄、投敵效忠又或者殉主而死。但是,他們這點人數只能算是補充了點用於守城的人手,殘存的野武士們與溝尾茂朝的一部分足輕只聽刀劍男士的命令、信忠的舊部也只聽他們上將的指令。一邊地位低下不能令人信服(刀劍男士們對外身份也只是甲賀忍者),一邊地位更高但奈何士氣低迷。這樣的二條御所根本就是處處破綻,已經沒有特地浪費時間的價值,因此羽柴秀吉只是派了人手在這裡在這裡卡住關口、許進不許出。
至於京都的重要性……且看當年足利義昭絞盡腦汁也要上洛,森可成死守宇佐山城,三郎直到去時之政府前還維持著沒事就跑去京都溜一圈的行為習慣等等事情,就已經足以證明了。羽柴秀吉的為人近些年來也或多或少地被刀劍男士們察覺,別的不說,這個好不容易爬到如此高位的男人是斷斷不可能放任大好機會從眼前溜走的。
——不過,聽完小狐丸的話後,三郎卻頷首斷然否決道:「唔,秀吉的話應該確實是去京都做了什麼事沒錯,但是肯定不是占領。」
「如果我是那個『(溯行軍的)織田信長』的話,雖然為獲得天下做準備很重要,但是要防止同盟背叛也很重要。秀吉對『織田信長』來說應該是個陌生人才對,而且之前長秀(丹羽長秀)一直說我對秀吉有大恩……那麼,在大家的眼裡,秀吉應該是屬於不會背叛我的那一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