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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是被我驚嚇到了嗎」
那邊的一名刀劍付喪神和一位歷史人物已經簡短的交談完畢,明智光秀還記得松永久秀在房內,現下對於並不像不動行光一般衝動的白髮太刀並沒有交談太多的欲望,很快就從容地走進了房內,好像之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鶴丸國永當然迴轉過身,望向之前還與自己並排站著的一期一振。藍發太刀溫柔的臉上糾結顯露無疑,讓他忍不住這樣開口說道。
「是的。」一期一振並不覺得這是需要隱瞞的事,也就坦率地回答道,「之前長谷部君已經告訴過我會不一樣……但是,還是沒想到會這樣。和明智光秀針鋒相對,鶴丸先生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算不上什麼。對我們來說,這只是『已知之事』,如今借著結果去推測原因,也不算是多聰明。」鶴丸國永說道,「至於針鋒相對……哈哈,這種程度只能算是打探,稱不上針鋒相對。」
「打探」
「本能寺之變會如何暫時不說,我們的目標是時間溯行軍對吧明智光秀在那件事之前也必然會是時間溯行軍的目標。」
鶴丸國永如此道。
「總要了解他會去做什麼,才方便掌握時間溯行軍的動況。未來是另一回事——現在就改變『已知』的事,那帶來的驚嚇就太過頭了。」
一期一振此時才算是明白了。他眉頭一松,態度平和地說道:「我還不夠了解這個時代的事。我會好好觀察鶴丸先生的做法的。」
「這就算了——學著我的話,回去後長谷部會氣到不行吧」鶴丸忍不住笑道。
雖然是這樣笑著,但鶴丸國永實際上還沒有完全從和明智光秀的對話中脫離出來。
這當然不是被他之前的猜測嚇到,而是明智光秀在先前隱晦承認的做法里——明智光秀除了已經被諸多刀劍付喪神看出的套話外,還有因為對越前的警惕而選擇帶上刀劍男士以防萬一。
這並不是錯——恰恰相反,這簡直不能更正確了!
因為歷史上明智光秀到達越前國後,正是在北之莊城受到了一向一揆的攻擊,全靠鐵炮才能勉力支撐,最後還在朝倉景鏡的勸和下平穩地退出越前!
刀劍付喪神因為知道「歷史」才知道幾日後的明智光秀的遭遇有多兇險,明智光秀本人卻早早地就判斷出了此行不妙——而且是需要刀劍男士的不妙!
……確實。這種攸關明智光秀性命的事件,時間溯行軍不可能放過。正如他們想方設法在織田信長遭遇危機之時前來刺殺,通過提前結束織田信長的天命來改變歷史一樣……因為「本能寺之變」而成為歷史轉點的明智光秀,同樣會是時間溯行軍針對的目標。
只要明智光秀早早死去,本能寺之變就必然化為烏有!
「現在……還不能改變啊」
只是,在明智光秀現在的危機之後、在本能寺之變之前,織田信長的爭霸之路並不是能完全脫離明智光秀的。大到攻略丹波和進攻雜賀軍,小到斬殺本願寺教眾和勸降波多野家,都是之後明智光秀為織田家征戰中取得的功績。
至少現在,明智光秀必須存在!
而他之前與鶴丸國永提到的越前……明智光秀毫無疑問不會知道詳細的歷史,也不可能知道時間溯行軍的規律——也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通過自己的觀察,判斷出了越前國會有不妙的事發生,並且是可能威脅到織田家統治的危機。
這樣的洞察力,幾乎要讓人覺得「已知的歷史」都成了無用之物!
織田信長會倚重明智光秀……果然不是沒有理由的。
「鶴丸先生」
「嗯——不動行光到哪裡去了」
「似乎是對於要和明智光秀一起行動感到很不高興,來之前特地請求到了許可帶了很多甘酒。現在應該在那輛馬車上喝酒。」
「那就拜託你去開導他了。」鶴丸國永道,「之後大概要和時間溯行軍戰鬥了喔——為了明智光秀的存亡。」
鶴丸國永說出這句話還沒幾天,明智光秀就與柴田勝家交接完畢,準備飛速趕往越前了。
之前他突然的奔出房間,以及砸了松永久秀滿臉的榻榻米碎片也不知他是如何解釋的,總之到了第二天,兩個人都仿佛昨天根本沒有發生意外一般,相處自然融洽,連交接的工作都高效率地進行著。
松永久秀原本扣著多聞山城不允許織田家的人進入就是為了試探三郎對他的容忍度,在發覺三郎依舊是那個耿直過頭的高中生,甚至沒有絲毫猶豫地就將織田家唯一和他關係好的明智光秀派來,也就終於放下了心——能背叛主家數次還安然無恙,松永久秀粗獷的外表下必然有一顆善於察言觀色的心。
明智光秀只能算是三郎與松永久秀之間的橋樑,來多聞山城的目的僅僅是作為放鬆松永久秀警惕的保證,因此在確定了織田家不會像自己一樣出爾反爾,松永久秀就乾脆的放手給明智光秀,任由蒙面的青年飛快地替換掉一些緊要位置的將領,方便儘快將多聞山城掌握在手上而不是再給松永久秀反悔的機會,之後又將被替換掉的人製作成名單留給柴田勝家施恩。
無論是松永久秀還是明智光秀都明白,明智光秀不可能在多聞山城久待。他加入織田家的時日並沒有丹羽長秀這等同僚長,功績也因為長期留守京都而略顯單薄,在三郎允許他在坂本建城就恩寵太過,無論是出於保護明智光秀的目的,還是處於織田家內部的平衡,多聞山城都不應該由明智光秀接手,之後的柴田勝家前來掌管才算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