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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鞘上的牌子的「一」代表的是第一部 隊,而胸口牌子代表的是順序,數珠丸是隊長,因此占據了「一」的數字,其餘人隨著三郎報出口的順序排序。
在「出陣」二字出口的時候,他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在瞬間就將刀鋒指向了逼進三郎的敵脅差,直到在幾秒內將距離最近的脅差砍碎,身體才重新受到意志控制,看著三郎和其餘幾人絕塵的背影。
他們為了砍到脅差,也是踏在地面上的。但是除了三郎以外的人不僅是忽視了他們,甚至連踢踏的馬蹄都直接穿過了他們的身體,不受阻礙地向前奔去。
這幾乎要比平時被無視還要過分。平時他們雖然不會被人看見,但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需要進食,能夠和人接觸,甚至將其他什麼東西裹在身上時,也能明顯看出這裡有一個人形。但接到出陣的命令後,他們整個就像是被串聯起來的幽魂,不被發覺,也無法讓人發覺,唯一能傷害到的只有時間溯行軍。
……他們原本的目的,也正是時間溯行軍吧。
刀劍男士出陣,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嗎
雖然一直在清掃岐阜城的敵人,但至今為止才是第一次出陣,刀劍男士們除了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外,很難再察覺出什麼來,再加上敵人眾多,在由今劍遠遠的看到三郎確實脫離了敵脅差和敵打刀的包圍後,就不得不收斂心神,全神貫注的對付起時間溯行軍。
——太多了。
——對比起只有四個的刀劍男士,對方那邊幾乎是多到了可怕的地步。似乎是為了彌補三郎離開的遺憾,原本就源源不絕從陰影處爬出的敵脅差,多到了讓他們看不到附近景色的地步。
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慘白尖腳,從那個野獸頭顱里迸射的光芒幾乎要將這一個小小的包圍圈照成白晝,因為脅差太多,更難判斷之前的打刀到底藏在了什麼地方,哪怕四個付喪神已經背靠背圍成了一圈對敵,也依舊精神緊繃。
唯一稍微值得慶幸的地方,反而是敵人太多,導致夜視能力不佳的太刀數珠丸恆次能看清敵人這件事。
他橫起一刀,強硬地架住數把之上而下劈下的脅差,靠著太刀強勁的攻擊力,竟然也能和這些脅差僵持住。幾息之間,敵脅差下方突兀地伸出一把打刀,在斬碎了形如牛鬼的一個脅差後,氣勢絲毫沒有停頓,以格外刁鑽的角度擊向數珠丸恆次的胸口。
——而完全不值得慶幸的事,除了這些時間溯行軍數量眾多外,還有他們絲毫不憚以同伴的屍首作為攻擊的踏板。
即使是被同類攻擊,敵脅差的雙眼也很快失去了光彩,六條腿瞬間僵直,在身體被撕裂成兩半後,大團的血從中間冒出,飛快的變黑。兩半身體分別往一邊倒,其中掠起的刀鋒因此亮的驚人。
敵脅差倒下的動作太大,數珠丸恆次的戰鬥意識不弱,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有敵打刀偷襲,但他退無可退。他甚至連架住數把敵脅差的本體都不能放下,因為在他放下的瞬間,那些不再與他僵持的脅差就會順著原來的角度,從各個地方刺穿他的身體。
幾乎不做猶豫,面色蒼白的太刀硬生生受了這一擊,胸口的布料剎那之間裂開,從傷口漫出鮮紅的血。敵打刀的攻勢太猛,他幾乎被逼的脊背都要彎曲,一向淡漠的表情終於眉心擰緊,露出了類似痛苦的神色。
在敵打刀將刀刃收回之前,他猛地將本體下移,連帶著那數個脅差一起壓在打刀的刀面上。敵脅差的刀尖幾乎算是正對著他的脖子,打刀也因為這突然的重量被壓得刀尖上翹,卡在了肋骨上。
數珠丸恆次微微睜開眼。
敵人依舊是密密麻麻,看不到盡頭,甚至看不到周邊的景色。他咬緊牙關,幾乎是強行施力,大步向前踏了一步,本體的「數珠丸」在他手中艱難的滑出一道圓弧,架在上方的敵脅差頓時有不少滑了下去,很快又找好了新的角度準備對他發起新的攻擊。
前踏的一步讓原本刺中胸肋的刀鋒更進一步,他卻忍耐下了這種痛苦,在被團團圍住的同時,改橫為豎,直直地將藏在脅差之後的打刀,連同敵脅差一起劈成兩段,張口的時候,仿佛口腔都溢滿了血味:「破邪顯正!」
隨著敵打刀的死亡,在他胸口的刀刃也像是失去了力量,閃爍了幾下後就化成晶亮的粉末滑落。而在一擊之下斬殺兩個敵人,好不容易騰出的空位,瞬間又被敵脅差補上,每個敵脅差的刀都直指數珠丸——直指四個刀劍付喪神的每一個。
像是永遠都斬殺不盡。
第18章 穿越之十八
刀劍男士們一開始還是圍成圓陣,各自對敵,將後背緊密地靠在一起。但很快他們就發現,這樣的方式帶來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他們總共只有四個人,每個人負責一面,已經不能算是一對多,而是要一個人對抗一個軍隊。不說在夜晚戰鬥總是顯得有利的敵脅差和如同游魚一般隨時會抽冷子一擊的敵打刀,光是數量上的比對,就幾乎要讓人喪失信心和勇氣。
可眼下他們無法脫身。
在三郎往前疾馳的時候,是他們最容易跟隨向前、擺脫敵人的時機。可出陣時間裡,他們變成了無法觸碰和無法被觸碰的、近乎幽魂的存在,也就不可能像以前做過無數次的那樣,借著三郎等人的馬匹行動——光憑他們自己的機動,是絕無可能快速脫離戰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