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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以前起殿下就時常身先士卒。」相貌秀美的近侍完全不驚奇三郎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常年處在離三郎最近的位置,他對三郎的行動力與決斷力了解甚深,「殿下對如何行軍已有對策了嗎」
「既然走不了路,那就坐船啊。」三郎以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這次和信忠一起去的還有信孝吧」
「是,信忠殿下、信孝殿下、信雄殿下這次都向山陰山陽地區出陣。」堀秀政答道。
「信忠和信孝都像小光一樣,超可靠的。」三郎讚嘆道。
「所以那邊的陣容已經足夠——」暴雨溺亡的人數持續增加,在這種天氣下出陣就算有船隻也風險甚大,家臣們饒是氣弱也仍然想要勸諫。
「陣容什麼的和我無關。」三郎認真道,「因為我以前也沒有爭霸天下的經驗——雖然不知道(歷史上的)『織田信長』會怎麼幹成功的,但這種事情光是坐在後面看小光他們出兵是不行的吧」
他這句話沒有人能反駁。
「那小久去看一下水流的情況。」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家臣的啞然,一如既往的以自身意志碾壓過去的三郎朝堀秀政招招手,鄭重其事地說道,「沒問題就按原來的時間出發!」
三郎原定的出陣時間是五月十三日。暴雨從十一日開始傾盆而下,蓑衣與笠在這種能稱上一聲「狂躁」的天氣下完全派不上用場,持續下落的雨水似乎根本沒有停止的可能,連呼吸都是濕漉漉的水汽。領命而去的堀秀政在當時乾脆的應下,之後也不可能陽奉陰違——和他如女子一樣秀美的相貌不同,堀秀政本質上異常堅韌,饒是為了查探水流的情況,他幾度差點被捲入水中,也仍然面不改色。在雨中前行和回返都尤其困難,即使是堀秀政已經十分努力,也只在十二日傍晚才返回了三郎所在的地方,將查探到的情況全盤托出。
乘舟而行,是可行的!!
堀秀政目前僅僅是三郎的近侍,並擔任奉行的職位,但是他的可靠已經是織田家眾人皆知的事情,這次他冒險帶回來的信息又牽涉到三郎的人身安全,因此「乘舟可行」這樣的結論準確無誤。船隻的預備因為三郎對畿內把控牢固,籌措起來根本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只在十三日中午時,就已經盡數準備完畢!
然後,就在三郎帶著大軍登船的時候,雨停了。
所有人:「……」
所謂的強運要發作起來,真的是叫人毫無防備。饒是有些在場的家臣對「天命」一說並不信任,在面臨了武田信玄、上杉謙信兩位強敵皆在與三郎面對面交鋒前倒下、暴雨在出陣當日停歇的事情,也不由得懷疑起來,在這世道之中,是否真的有「天命」的存在——並且越過了身為征夷大將軍的足利義昭,選擇了織田信長。
越是探究三郎之前征戰的經歷,就越能看到其中的巧合。這一次次累加起來化險為夷的經歷,幾乎讓人難以判斷是三郎的直覺與敏銳程度真的靈敏到了能讓人誤以為未卜先知的程度,還是他真的身負結束這一亂世的宿命。
家臣們的複雜心理,是三郎從來就不在意的。他之前也知道暴雨的程度,可是此刻雨停,他也只是舒展了眉,口氣輕快隨意地宣布:「好巧——雨既然停了,那就出發吧。」
天命:傻了吧。我不能讓織田家的足輕不溺死,但是我可以停雨啊。
↑開玩笑的。其實我只是惡搞一下天命梗。
上杉謙信是座棺,也就是桶狀的棺材,這個其實是我猜的。
以及上杉謙信的墓,我是看百科上說他的遺骸安置於米澤城內,維新後改葬於上杉家廟所,並且在春日山林泉寺與高野山都有謙信公之墓。因為不知道他遺骸運送的路線,這裡就私設在越後停留了一下,而後葬在奧羽的米澤城了。
順便一提米澤城是伊達政宗的出生地。
歷史上那段時間,織田信長的行程是:二月二十九日組織相撲比賽,三月六日帶鷹狩獵,三月八日回安土。三月二十三日又上洛,並且移居二條新邸,四月七日招來神保長住賜予黃金百枚並派人將其護送至越中。(以上來自信長公記)四月九日升任右大臣(來自公卿補任)。
對比下那段時間忙於打仗的秀吉和光秀……嘖嘖嘖。
信長預定的出陣時間是五月十三日,結果十一日的上午天降暴雨。這來自信長公記第十一卷 。
以及我看赤軍長勝的《織田信長傳》,說的是在六月的時候羽柴秀長才駐守竹田城,但我先前看百科上說的是在去年(1577年)十一月的時候就已經駐守竹田城了。
堀秀政查探水流等等事情也是我編的。《信長公記》的原文是這樣的:【即使遇到這樣的洪水,信長仍未更改原定的出陣日期,眾人考量之下認為乘舟尚能出陣,因此淀、鳥羽、宇治、槙島、山崎眾勢備下數百艘船隻,至五條(實際上是三條)的油小路,立起帆槳做好準備】。
順帶一提信長最終還是沒按原定時間去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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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路線:如果五虎退去見了上杉謙信最後一面——
上杉謙信恍惚間覺得自己大限已至。
他的身體以一種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速度衰弱下去。距離他發病至今不過三日,但上杉謙信再回憶起三日前在馬上豪邁飲酒的那個他,卻覺得那個自己像是只存在於幾十年前一樣——眼下這個急速的昏迷、衰竭、難以動彈的身體,分明是應該再過幾十年才會被他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