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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很難理解謝謝。
先告訴明智光秀要相互信任是不可能的,再告訴明智光秀就算這樣也能合作——鶴丸國永這都是些什麼奇怪的做法!!
一期一振未必是真的無法理順鶴丸國永清奇的思路,但是在鶴丸國永沒有完全說出來之前,他也不確定發出這種驚人宣言的鶴丸國永到底想要做什麼。就目前鶴丸國永說的話來看,稱之為與虎謀皮也不為過——明智光秀並沒有虎一般的武力,卻具有高超的政治與軍事手腕,本人又是歷史中的重要角色,這些綜合起來足以讓這個蒙面青年成為十足的危險人物。
虎的話,刀劍男士尚且有能力反擊。但換成明智光秀的話,只要仍然被「歷史」所束縛,他們就不具有反擊的時機。
鶴丸國永不可能不明白這其中的危險性。就算這位付喪神平常就是擅長奇謀、敢於冒險的角色,這一次的賭注下得也未免太大了!!
只是靠著對鶴丸國永為人的信任,一期一振才勉強還能在明智光秀面前坐住,而不是失態地打斷鶴丸國永的話。
對自身缺乏認知的明智光秀倒沒有察覺自己在刀劍男士眼中的形象這麼可怕。他花了十幾秒去思考白髮金眸的付喪神剛剛說的話,被面巾裹住的面容仍然沒有透出太多的情緒上的變化,唯有在一瞬蹙起的眉在燭光下因為陰影深刻而變得明顯了許多。
「你是在暗示我,時間溯行軍會有大動作嗎」仍然沒有明確地說明信與不信,明智光秀謹慎而緩慢地說道,「雖然要應付上杉與毛利,但是織田的財力仍然足夠你們擴充野武士以應付危機,你所言的這些不在應當上報給我的事情的範圍之內。僅僅是這些,並不能成為你想要與我合作的充分理由。」
「怎麼會呢!」鶴丸國永笑著反駁道,「我剛剛可還說過了呢,我們與您是無法相互信任的。『合作』什麼的確實有時間溯行軍的問題在內,但要說其中沒有私心也是不可能的。」
「——我,想要以此來牽制你呀。」
一期一振:「……」
明智光秀:「……」
「哎呀,被我的直接嚇到了嗎」鶴丸國永愉快地拍拍手,全無愧疚感地說道,「雖然刀劍男士並不是不能撒謊,但是要我一直欺騙下去,也太為難我了。而且想到要去欺騙『審神者』,就算是我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呀。」
他話中的「審神者」,顯然是同時指向真正的審神者三郎,與具有部分審神者職能的明智光秀了。
「所以儘管開門見山吧,明智殿下。」鶴丸國永繼續道,「只要你還是主公的家臣,我們還是主公的刀劍,你與我們就不可能真正敵對——至少在『本能寺』之前是這樣。但是,不管你是想要捕捉時間溯行軍,還是想要從現在開始嘗試改變歷史,刀劍男士都不可能冷眼旁觀。比起互相牽制、可能給對方帶來更大損失的行動模式,『合作』這種模式更加方便有效。」
「而且,時間溯行軍到底具不具備合作的可能,明智殿下也並不肯定吧」
儘管因為長時間的操勞,明智光秀已經能夠感覺到從頭骨內傳來的隱痛,但是他強行將注意力放在鶴丸國永的話上後,仍然不得不認可鶴丸國永說的話。
他已經確定了,刀劍男士的存在並不單單只是為了護衛三郎的安全,在「本能寺之變」時為了促成他們所知的「歷史」,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也不一定。但是至少現在,三郎面臨的危險中就除了大勢所趨下註定會有的敵人(上杉、毛利、本願寺等等)外,還有一個時間溯行軍。
前者至少還能預估出出現的時機、對戰時的戰術,後者卻完全是個謎。
明智光秀想要與時間溯行軍的大將接觸,卻暫時沒能找到交流的方法。就算找到了,他也明了了時間溯行軍的目的是「改變歷史」,這個男人也不確定他與時間溯行軍是否真的能夠達成合意。
因為他除了懷有相同的「改變(本能寺之變的)歷史」的願望外,並不具有讓時間溯行軍動心的籌碼。
刀劍男士的人數雖然少,卻能夠成為應對時間溯行軍的主力軍。有了這種前提,在確保能夠改變三郎未來身死的命運之前,明智光秀都不可能與刀劍男士徹底的敵對。而且,就算確定了審神者的命令對於刀劍男士而言具有絕對性,他天性的謹慎與敏感也讓他保持觀望態度——一旦刀劍男士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底牌,明智光秀又未能在底牌揭露之前將刀劍男士們消滅,最終的結果只可能是將刀劍男士提前逼成三郎的敵人。
「維護歷史」的刀劍付喪神,與「註定死於本能寺之變」的三郎,想來是終將敵對的吧。
就算從以前直至現在,刀劍男士們都或多或少地在言辭中透露過,至少在本能寺之變前會絕對忠於三郎。在本能寺之變時會如何去做,這些付喪神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也不是因為確定了要「維護歷史」而含糊其辭,而是仍然在「維護歷史」與「保護審神者」間掙扎——但是,明智光秀還是不敢將三郎的性命託付給這些徒有人形的妖物,去賭這些付喪神會選擇三郎這一邊。
他能做的,只有做好各方面的準備,只有做好最壞的打算。
明智光秀緩緩說道。
「那麼,鶴丸先生想要如何牽制我『合作』中你們又能給我提供什麼倘若我拒絕的話——你,想要怎樣說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