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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簡單粗暴省略了太多細節的解釋顯然很容易被人接受,至少在場的刀劍男士們沒有不懂的了。鶴丸國永眉毛一揚,對加州清光之前說過的話加入有關世界線的定義,重新敘述了一遍:「那也就是說,時間溯行軍想要改變歷史,也就要同時完成『打破命運』和『創造新的命運』兩件事」
「是的。」加州清光回答道,「基於平行世界的特性——等等,你們知道『平行世界』嗎」
在場的所有刀劍男士自然是回以輕鬆釋然(破罐破摔)的眼神。
已經從這個眼神里明白了一切,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初始刀的存在有多重要,加州清光背負著一般不會加諸給初始刀的壓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個之後和你們再詳細說吧。總之,時間溯行軍的目的並不是創造出一個『歷史被改變』的世界那麼簡單。平行世界的背面……啊呀,就是說世界線其實已經崩潰過……嗚!這些事都放一邊吧!」
然而感受到壓力,也實在無法拯救加州清光的敘述能力。在幾次嘗試都無法將心中所知概括出來後,有著紅色眼眸的少年只能齜牙咧嘴地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認命地將重點直接聚焦在之前說過的、也是最關乎刀劍本身的「世界線」上,尖尖的虎牙看起來頗為可愛:「時間溯行軍是通過『改變歷史轉折點』來達成『破壞世界線』。因為破壞世界線的同時就會重構一個世界線,所以說是改變歷史沒有問題,充其量只是改變歷史的過程稍微複雜了一點。之前我看你們之前留下的記錄以及歷史變化的記錄……沒錯,歷史,或者說『世界線』確實是存在微小變動的。」
只是沒等刀劍付喪神們為此露出振奮的表情,加州清光就又開口說道:「但是,這種微小變動並不是『世界線』本身的變動,而是多個類似的世界線所組成的平行世界——這不同於前人所說的『分裂』、而是一個抽象的概念,具體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說,但能告訴你們的是,你們所認為的『世界線的變動』,正在『不可更改的命運』之中。」
能說出這樣的話大概已經窮盡加州清光所有的腦細胞了,因為在說出口後,身為初始刀的少年本身都是一副頭疼卻不知如何再做改動的模樣。這樣一聽就讓人頭暈目眩的東西也遠不如之前他說的「全部的歷史」這種東西好理解,至少在刀劍男士中邏輯不太過關的岩融與今劍已經完全被繞暈了,包括蜻蛉切所在的大多數人都是一副苦思冥想卻難以找到核心的痛苦模樣,只有少數的幾個——這其中毫無意外地包括了鶴丸國永,在仔細思考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看來刀劍男士們之間的智商差距,也是難以跨越的鴻溝呢。
「也就是說,無論我們想要做什麼,對於『世界線』而言都是『不在計劃外』,因此就算我們並沒有想改變歷史,所作所為也沒有脫出歷史的範疇,『世界線』也會因為我們不在計劃外的行為而受到損害對吧」
鶴丸國永最終如此概括道。
「這樣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在他們依稀保有的、關於時之政府的記憶里也曾經有過符合這一道理的東西——刀劍男士們可以多次進入同一個歷史轉折點,但只要超過十次,就會開始具有引來世界的自我保護機制「檢非違使」的風險。如果說刀劍男士與時間溯行軍同樣是「行動即會造成損害」,只是相比之下前者傷害更輕的話,那這樣的事情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因為刀劍男士足以挽回時間溯行軍造成的影響,卻也本身在施加著傷害,那麼等施加的東西累積到了上限,這個世界勢必要為了保護自己而做出反應啊!
作為能以「預知」為幌子忽悠明智光秀的人,鶴丸國永的概括能力顯然要勝過加州清光。因此在他這麼一說後,加州清光立刻露出「得救了」的表情,忙不迭地點起頭來。
「但是,如果是『歷史人物』做出來的事呢」鶴丸國永又繼續問道,「如果是歷史上原本就應由『甲賀忍者』獲得的東西,由頂著忍者之名的我們獲得,世界線也會因此造成損害嗎」
「……沒錯。」加州清光撓了撓臉頰,最終還是肯定地回答道,「雖然不想說……但是刀劍男士長久存在於這個世界裡,哪怕有了貼合歷史的身份,存在本身也就是一種傷害。」
這也是為什麼時之政府會有專門供審神者與刀劍男士居住的本丸——因為刀劍男士並不是可以長久留在歷史的角色。
原本以為時間溯行軍與刀劍男士的人數差就是迄今為止預見的最大難關的刀劍男士,在這一刻才總算發現……原來還有更難辦的事情。
他們既然現身於世,自然不可能因為這種原因就草率地放棄生命。但至少能肯定的是,他們倘若想要繼續進行保護歷史的使命,就必須儘可能的將自己對於「世界線」的影響降低到最低程度,免得反而為時間溯行軍的事業添磚加瓦。但如果什麼事都不能做、之等著應付時間溯行軍,這顯然也是不現實的——
因為他們的審神者織田信長,是個比任何人都要看重行動與結果的人。即使現在被織田信長算作了家臣,但那個人從未將他們刀劍付喪神的身份當做一回事,自我地去進行爭霸天下的工作。
派不上用場的刀劍男士,勢必會與歷史上因為無用而被織田信長流放的家臣們相同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