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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是這樣,檢非違使是意外情況。」
「我知道了。」太郎說道,「就讓我介入塵世吧。」
——
三郎之所以沒有吞下近江就前往京都,明智光秀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不過十分趕巧,在他前往京都的途中恰好遇到了明智光秀派往近江的信使(非刀劍付喪神),除了明智光秀的信件外,還附帶了一封足利義昭的書信。
兩封信寫的都是同樣的事情——那就是在織田家與淺井、朝倉互懟的時候,三好三人眾也對攝津國下手了!
織田家不同於武田和朝倉,雖然在三郎的各種政策下變得十分富裕,但並沒有連續擴張的底氣和底蘊。這也就造成了上洛至今,織田家只是握緊了京都,並沒有把畿內(京畿區域內的五國)全部攻下。之前三好家就是從畿內的和泉國突入,發動了本國寺之變,但和泉國並不屬於他們的勢力範圍,全靠堺眾的幫助才得以進入京都,因此很快就被打退。
這次的三好家,選擇先掌控攝津國,再圖謀其他!
不得不說,這真的選擇了一個好時間。如果距離京都不夠近,那麼得罪了現在將軍的三好家就只能被蠶食殆盡;如果距離京都太近,那麼織田家必定不會坐視不管,先不談打不過織田家的問題,到時候不管結果怎樣,他們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勢力必然要被消耗一空。
只有現在。只有,織田家被淺井和朝倉拖住,分身乏術的現在!
三好家的大動作當然不可能瞞過別人,但正是因為卡准了織田家不可能立即折返的弱點,他們幾乎是不慌不忙的修建屏障,做好開戰的準備。
三郎前往京都,除卻為了明智光秀外,還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正是之前收到了三好家又有動作的消息。
只是沒想到,三好家的動作意外的大。甚至連變得對三郎愛理不理的足利義昭都寫了信過來,勉強的為自己之前的態度道歉,請求三郎派軍攻打三好家。
「——雖然信上是這麼說。」三郎對著兩封信,露出了十分苦惱的表情,「但是我已經要到京都了。」
……沒錯。託了行動力太強的福,在撞上信差的時候,三郎差不多已經要到京都的大門口了。
「而且寫的信也很奇怪——將軍有得罪過我嗎」
並且全無自己被足利義昭怨恨的自覺。
對三郎來說,足利義昭的將軍虛名完全無法讓他感受到什麼威脅,只是因為足利義昭是他能成功上洛的重要因素,因此他很多時候都對足利義昭抱有一種平等的態度,既不會輕視,也因為足利義昭沒有其他的用處而不會重視——而這種平等的態度,恰恰是足利義昭覺得自己被輕慢對待的源頭。
尤其是在今年年初,織田信長(由明智光秀代筆和代為上奏)對《殿中御掟》追加的五條掟文,又進一步限制了足利義昭的權利——僅能去皇宮參加祈願儀式、連給將軍府忠臣的賞賜都由信長支付,可以說,這位第十五代征夷大將軍的傀儡之實已經天下皆知了!
如果不是覺得曾經威脅過自己性命、殺掉了自己兄長足利義輝的三好家更為可恨,已經收到幾位大名隱晦的支持信件的足利義昭是怎麼樣都不會向織田信長低頭的。
但這種複雜的心理活動,是三郎完全不知道、也完全沒興趣的。
他只是拿著兩封信,在原地思考了幾秒,就果斷的決定:「來都來了,那就先去接小光。」
三好家之前在本國寺之變已經是元氣大傷,即使隔了一年也不見得恢復了多少。在三郎看來,雖然三好家的戰術他可以理解,但是真的要威脅到足利義昭恐怕還要一段時間。
他留在近江的兵馬也不能撤走,如果想要集結兵馬的話,趕回岐阜還要更方便一點。
帶著這樣並沒有毛病的想法,三郎很快就通過了關所,前往明智光秀的住處。
……明智光秀十分驚嚇。
這當然不是他幹了什麼壞事被抓包——作為真正的織田信長,他對織田家相當盡心盡力……而是理論上應該在近江和淺井家死磕的三郎居然會又干出只帶幾十人就跑來京都的事。
又,干出,這種事。
對於毫無所覺自己身價已經漲到難以想像的數字的織田家家督,明智光秀十分勉強的深呼吸了幾次,才忍下即將衝出口的咳嗽,態度嚴厲地說道:「您難道不會注意自己的安全嗎!」
「咦,我帶了所有的刀劍喔,小光。」
「不止刀劍的原因——想要你命的不止是『時間溯行軍』。」明智光秀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排在三郎身後的刀劍男士們,很輕易的就從裡面發現了好幾個完全陌生的面孔,「只要殺了你,織田家就會分崩離析。不說其他人,淺井和朝倉就不會放過要你命的機會。刀劍付喪神不能傷到人——到那時你該怎麼辦,三郎」
「原來是這樣。下次我會注意的。」面對明智光秀的好心規勸,三郎抓了抓頭髮,態度散漫的回答道。
「……能這樣就好。」已經熟知三郎性格的明智光秀並不覺得會有「注意」的一天,因此只是頭疼的揉了揉額角,「不過,既然你來了京都……剛好我有東西要給你。」
說著,明智光秀從一個隱蔽的地方拽出了一個木盒,當著三郎的面打開。
裡面是一個憨態可掬的小人。它穿著普通的單衣和袴,胖胖的臉上帶著可愛的笑,頭上還細緻的雕出了髮髻。唯獨讓人奇怪的,是它的比例——兩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