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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遲疑,直接下令道:「進攻!」
先前鶴丸國永與「明智光秀(溝尾茂朝)」的不和怕是做戲,那麼之前招攬不成,現在也無需為了情報招攬!這隻白鶴若是想要保命自然會在真正被殺前自曝相關信息,其他任何都只會是拖延時間的舉動!當真想要隱下情報至死,他難道還會不成全嗎!
下雨天火|藥受潮無法開槍,隔著防馬柵,這兩名刀劍男士也只能與溯行軍白刃相接!
雨聲越來越大。比起之前從早到晚都不曾停歇的喊殺聲,今夜的聲音小得近乎異常。明智十兵衛看不到溯行軍與刀劍男士的戰況如何,他也謹慎地不然自己為了好奇心站得太近導致誤傷——沒有人比他自己更知道他的重要性。但他光靠自己對這些傀儡的控制,就能感知到自己麾下的溯行軍折損了多少、大致在哪折損。上方的箭矢仍然在持續不斷地向下射擊,少了火把的輔助後,人類足輕的射擊方向變得十分雜亂,再加上水汽沾濕了箭矢的尾羽與弓弦,不管溯行軍的「刀裝」承受多少這樣的箭矢,也幾乎毫髮無損,目前已經無需在意這種攻擊——僅有的傷亡來自城門附近,明明沒有鐵炮輔助,溯行軍也可以從各個空隙同時刺出刀刃,但那邊的傷亡速度實在是太快!
是……
是那兩個刀劍付喪神,在城門上耍了把戲!!
之前仍然有防馬柵擋在城門口,他以為這只是那兩人為了阻攔溯行軍的前進,實際上卻是他們在城門口加裝了一道可以活動的、柵欄一般的門!防馬柵被死死固定在城門的門框上,而柵欄門的下端與防馬柵的上端弧度吻合,之前一直被高高吊起,直到溯行軍衝過來時才突然放下!溯行軍無法直接跨過防馬柵,因此在柵欄門落下後,就被卡在了門外,反而變成刀劍付喪神可以自如地將他們從柵欄空隙中伸出的持刀之手砍去,一刀一個!
隆隆的聲音突地響起,不是鐵炮,是從城牆上方推下的落石!落石比起箭矢的殺傷力強上太多,在確認溯行軍大致匯集在哪個地方後再推下去,落石落點處縱然有「刀裝」浮出幾乎難以看見的防護罩,卻無法真正改變落石的落點。即使裝備了「刀裝」的溯行軍能在刀裝被壓碎之前閃開,但並不是所有溯行軍都裝備了這些出產量少的物件,再加上溯行軍原本就有穢物易於腐朽的特質,當即就有不少溯行軍被砸的顱骨盡碎!
明智十兵衛竟然有了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理智上他知道雨水帶來的天時之利是難以改變的,但是不得不說,鶴丸國永那輕描淡寫的一炸和叫人細思恐極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墮落成溯行軍的相關改變,都給明智十兵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直覺即使下雨,鶴丸國永也好、「明智光秀(溝尾茂朝)」也好,都不會是因此認命的人,如今看到他們確實有所應對,反而找回了「確如所料」的安定感。
即使這些都只是借用設計的巧妙、攻擊之物的力量而非真正的武力……那又如何戰場不分強弱,也不存在計謀對錯,唯分勝敗罷了。
眼下如果要破局的話——
落石搬運困難,只要提前有所防備,令溯行軍躲開並不難。擁有刀裝的溯行軍數量更少,先遠離城牆,剩餘的溯行軍隨時補充,本也無需吝惜。
倒是柵欄門與防馬柵,光靠溯行軍們一個一個衝上去,累加傷害直至門碎倒也可行,但是耗時太長,指望天氣一直持續下去實在可笑,一旦雨停,火把與鐵炮就會重新成為威脅。
明智十兵衛只沉思了片刻就下定了主意。他平靜地開口,雨聲遮蓋了他的聲音,但他的命令卻通過靈力的聯繫切實地傳達了出去,只是瞬間,原本還擋在城門前的層層溯行軍就主動地散開、後退。細雨激烈地敲打著樹葉和積水,噼啪落在敵打刀的脊背上,不多時,溯行軍又重新匯聚了過來,但在落雨的輕響里,無疑多出了別的清脆之聲。
本丸城作為城主居住的主城,自然也是有軍備的。
溯行軍往日用不上這些軍備,明智十兵衛也沒有強悍到可以一個個下達精細指令的心神……但是,此刻,只是讓溯行軍攜帶盾牌前來而已,這等命令又有什麼執行難度呢!
一個個盾牌排列整齊地抵在了防馬柵與柵欄門上,取得了一個刀劍男士無法攻擊的空間。但是它們真正要做的並不是防備刀劍男士攻擊而已,只是阻礙鶴丸國永與數珠丸恆次本就在夜間不佳的視野。防馬柵的左右都被死死固定在了城門不假,但是下方還是被雨水浸得濕潤的泥土,只要挖出空隙,就可以被撬動——
再緊接著,柵欄門製作和裝上去都沒有驚動近在咫尺的明智十兵衛和相關溯行軍,可見並沒有專門鑿出滑道。做得時間太趕,恐怕也只是做了個門的樣子方便上下滑動,因此下方的防馬柵被挖斷後,這些盾牌剛好可以作為支撐點將這道門朝前頂起,此時第一批溯行軍就可以從這空隙中突入!
第一批進入了,其餘的敵人,這些刀劍男士還能阻攔嗎!
明智十兵衛仍然看不到那邊的具體情況。但是從他的感知中,他可以察覺到挖掘防馬柵的溯行軍又有了傷亡。但是有盾牌防禦,柵欄門反而成了此刻對付喪神而言礙事的東西,而從下面攻擊,縱然能夠削斷敵人手掌,對刀劍男士來說角度也過於刁鑽。溯行軍的傷亡數量已經迅速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