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頁
這兩個人在歷史上和在現實中,都與三郎接觸時間不多。刀劍男士們是在齋藤道三死後才被三郎呼喚而出,因此不知道齋藤道三與三郎到底多少有互動——不過就那段時間裡三郎忙於壓制織田信行的反叛來看,兩個人的交流應當十分有限。而且松永久秀也除了在新年或是作戰的時候,鮮少有與三郎的來往,這樣一來,松永久秀明明出於劣勢卻對三郎呼來喝去、三郎也對松永久秀保持著的微妙的尊重(而且齋藤道三有可能也是類似的模式),這種突然建立的深厚交情到底是如何誕生的,就很讓人在意了。
意外發現了盲點的刀劍男士們習以為常的將問題好好記下,先著眼於現在的上船趕路事件——因為三郎堅定的要坐在沒有船篷的小船,之前又當著所有人的面秀了一把臨時換船的操作,家臣們沒有多做考慮就直接將身手非凡的刀劍男士推上了三郎目前正坐著的那條船,只希望在三郎又做出什麼驚險舉動的時候,這些忍者能夠及時反應,免得三郎遭遇到危險。
這安排恰好方便了刀劍男士們的護衛——說實話,如今他們貼身護衛三郎的情況實在是很少。
三郎在明智光秀的建議之下對他們提出的「護衛的刀劍必須『演練』」的要求,這些刀劍男子輕易的就窺見了這個命令的核心在於「護衛者必須常人也可以看見」,因此即使現在能主動的控制起身體的「可見」與「不可見」,他們也老老實實的按著三郎當初的命令來調整身體的狀態。
縱使這會讓他們護衛的過程變得有些麻煩(三郎和家臣們軍議的時候再也不能在旁聽了),他們也仍然這樣做——如果讓明智光秀知道,恐怕也會因為他們的忠心而對刀劍男士們有所改觀吧。
行裝早已準備好,將士與家臣們很快就上船了。狹窄的船隻上擠滿了人,絕大多數都正卡著吃水線。很快,船隻就在三郎的一聲令下緩緩駛動,跟隨三郎而來的刀劍男士們都在三郎的同一條船上,除了短刀付喪神們與個別幾個太刀付喪神,剩下的都人手一隻漿,默默的划船。
他們的力氣比起人類更大,輕鬆就能克服水流的阻力,再加上所有人都習慣了三郎沖在最前頭的作風,原先駛在前頭的船隻也不敢擋,不一會兒,他們這隻船就到了最前方。
三郎泰然自若的坐在船頭,低頭看著渾濁的水面。
攪滿了泥沙的積水映不出他的臉。舟體狹長、吃水很淺,三郎都不用可以低頭就能聞到水裡的泥腥味。
「這個水很適合捕魚!」織田家的前家督表情嚴肅的看了一會,就做出了這一結論,「既然到處都在漲水的話,那麼河裡的魚也應該游過來了。」
「哈哈哈,真是不錯啊。」三日月宗近笑了起來——因為不會划船而坐在舟上什麼也不乾的太刀付喪神完全沒有思索,自然而然的就提出建議,「那麼現在要來捕魚嗎能夠捉到的話晚餐有著落了。」
「——你說現在這個時候捕魚」三郎回過頭,嚴肅的表情莫名的具有壓迫力——而後他眼睛亮晶晶的、真心實意地稱讚道,「很機靈啊三日月!」
壓切長谷部:「……」
三郎:「那麼大家就來捕魚,看看誰的收穫比較多吧!」
壓切長谷部:「主公,是這樣的,我們並沒有漁網……」
三郎:「說的也是。那就……嗯,用衣服代替!你們誰的衣服比較好用不如就用我的」
壓切長谷部:「不不不不請您千萬不要這樣做!」
比起鶴丸國永和三日月宗近突如其來的異想天開,更讓壓切長谷部難以應付的是審神者的異想天開。原本就在三郎旁邊一絲不苟劃著名船的近侍付喪神差點沒把槳扔了,帶著強烈的危機感將三郎向後一拉,免得正穿著沉重盔甲的男人就這麼把盔甲脫下來——或者在盔甲脫不下來的前提下直接跳進水裡抓魚。絲毫洞悉不到壓切長谷部憂心的三郎被抓了個正著,在被懇切地說「請離水遠一點」的壓切長谷部拉著的時候,他還毫無危機感的看著起伏不定的水面,感興趣地說道:「魚都探出頭了欸。」
「下雨之後魚都會浮起來。」壓切長谷部說道,「您請往後站,就算是真的要抓魚,也請交給我——」
「總覺得魚長得很眼熟。」三郎繼續說道,皺著眉遲疑道,「嗯——我有吃過這種頭上長尖角的魚嗎」
距離船頭位置最近的,一個正在專心划船的燭台切光忠和一個正專心看著三郎的壓切長谷部,聞言都將目光看向了水面。在看清「魚」的面部的時候,他們不由得驚叫出聲,恰好和終於找出熟悉感來源的三郎說出了完全相同的句子。
「——是時間溯行軍啊!」
在水面探出頭的那個乍看像魚的生物,正在時間溯行軍中的敵短刀!
它們猶如蛇骨的雪白身軀和口中叼著的短刀都被渾濁的水掩蓋,只偶爾在搖晃的水面上展露出一點刀鋒。大雨初停,天空還是陰沉沉的,沒有陽光投在刀鋒上的反射,這些銜在他們口中的刀一點也不起眼,反而是那空洞又宛如實質的目光更惹人注意。
除了三郎的前方,水面的其他位置也有不少敵短刀探出了頭。它們只在掃視了一下,就注意到了身處的船隻位於最前方的、三郎所在的船,頓時所有的敵短刀將目光集聚在三郎的身上——哪怕壓切長谷部已經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擋在了三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