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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行動力要高起來,刀劍男士也有點吃不消。
和明智光秀的協議暫時還在試行階段,未能達到鶴丸國永預期的結果,再加上很快就要趕路,就算急匆匆的和壓切長谷部說出他們先前的行動(驚嚇),短暫的瞥一眼壓切長谷部驚恐的面容也不能讓鶴丸國永滿足、受時間限制說不清楚反而容易讓壓切長谷部瞎操心——暫且不管這些理由中到底哪個占得比例最大,總之,鶴丸國永從善如流的將本應告知壓切長谷部的驚嚇藏回了心裡,只抱著安土裡僅剩的「壓切長谷部」(媒介物)的庫存,又挑挑揀揀選了幾振「一期一振(媒介物)」和「今劍(媒介物)」,向壓切長谷部眨了眨眼並留下「我有在丹波努力工作」的暗示,就瀟灑自如的跟著明智光秀返回了,算是讓壓切長谷部在飽受三日月宗近帶來的驚喜之後,還能再抓住一點新年休息的尾巴。
至於壓切長谷部會不會因為他的暗示而更加操心……這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幾乎是明智光秀剛走,羽柴秀吉就前來向三郎拜年。他與明智光秀關係算不上親密,丹波的攻伐與但馬的戰局同樣緊張,因此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明智光秀從急速行軍、趕在元日拜年和拜年後立刻返回都是在刻意與他錯開時間,避免被他發現出什麼異樣來。
他此刻操心的唯有次郎太刀與螢丸是否將他的「禮物」告知了三郎,這特意根據他所揣摩到的、這兩名甲賀忍者的心思所贈送的物品是否會觸及三郎的底線。在來之前,他還暗自為自己備了一套應付質問的說辭,真正面對上三郎的時候,他面上的忠厚老實更是真實無偽。
昨天才被明智光秀告知了「羽柴秀吉疑似掠奪他人身份進入織田家」的三郎:「喔!秀吉來了啊,最近過得好嗎」
這種與以前相比沒有任何不同、渾似不知羽柴秀吉與刀劍男士互動、更不知道羽柴秀吉加入織田時就隱瞞了身份的直白態度,正是羽柴秀吉最想見到的。
他滿臉堆笑,誠懇地回答道:「托您的福,在過年之前,總算拿下了一部分的但馬。」
「我沒在這件事上做什麼啦。」三郎坦然地說道,「新的一年也要加油喔。」
三郎在言語中完全沒有提起次郎太刀與螢丸收到的禮物,這讓羽柴秀吉內心不由得泛出一絲欣喜。他面對三郎時笑容誇張,內心些微的喜悅反饋到臉上,也沒能為那略顯滑稽的笑容增添上一分真實感,進而讓人察覺異樣。
三郎沒有提及這件事唯有兩種可能——一是三郎默認了他的贈禮行為,二是次郎太刀與螢丸刻意的隱瞞了那一份來自他的特別贈禮。不管是哪種,都代表著羽柴秀吉先前與三日月宗近的通信已經初見成效,饒是三郎對他的信任還沒有達到像明智光秀一樣隨便就能派出忍者前去幫忙,他與刀劍男士的通信也已經可以增高一些頻率。
而且之後他能聯繫的刀劍男士,只要將痕跡處理得當,大概也能從三日月宗近一人,擴展至次郎太刀、螢丸與三日月宗近三人。
這種進展良好、萬事萬物都往最有利於自己的方面發展的感覺讓羽柴秀吉遏制不住的心潮澎湃。在黑田如水選擇他作為中介人、好面見織田信長(三郎)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當下的勢力帶來的影響。但他清楚自己(明面上)的出身仍然是個繞不過去的硬傷,在織田信長仍在——至少是他沒有將織田信長打進泥里之前,他都不能對自己的身份有什麼本質上的改動。不管是對竹中半兵衛,還是對丹羽長秀、織田信長,也都仍然克制著自己——但是此刻,他對甲賀忍者的試探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進展,使得他不得不再一次正式自己現在具有的能量。
從寵信上看,他遜色於明智光秀;從領地的規模和重要性看,他遜色於柴田勝家;從文采與資歷、還有和織田信長的親近關係來看,他遜色于丹羽長秀。可就算這樣,他目前的位置仍然是織田家四大軍團之一的大將,單純就權力這方面來看,他甚至越過了織田信長的乳兄弟池田恆興。
他確確實實,已經在織田家飛黃騰達了!
……只是,現在也仍然不到他對織田信長報當初對方欺瞞侮辱、踩碎了他作為忍者尊嚴的仇的時候。他靠著軍功攬在懷中的權力,既不足以讓他脫離織田家自立,也不足以讓他發動對織田信長的攻擊、如松永久秀一樣將主家取而代之,上杉謙信與毛利家中,他傾向於勢力更盛、軍隊也更有凝聚力的上杉謙信,但事實卻是不管是上杉還是毛利目前都不是他能不留痕跡的就接觸上的對象。甚至靠上杉謙信以往的義名,即使羽柴秀吉想要接觸,也拿不準上杉謙信是會順勢展開交流還是從一開始就斷然拒絕與他聯繫。
靠著這種對未來的警惕心,沒有因為此時的順遂而露出狂喜之態的羽柴秀吉,很快就遭到了當頭一棒——宇多喜直家在派出的援軍被羽柴軍打退後並沒有放棄,而是仍然在等待時機。而二月份時原本與織田這一方關係尚算過得去的別所長治突然在三木城叛變,公然站在正與明智光秀對抗的岳父波多野秀治這一邊。宇多喜直家抓住機會,與毛利一起逼近已經被羽柴秀吉占有的上月城,最終將城池納入手中!
羽柴秀吉先前為了藉以監視播磨而上月城攻下,所花費的無數心思盡數化為了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