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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本體並不在這個時代,狐之助也有種危機暫時得到解除的心有餘悸:「會這樣做,主要是為了給予刀劍男士對時間溯行軍的克制力。單純的拼殺當然沒有問題,但是時之政府的工作人員與審神者的數量都很有限,因此不得不採用這種方法。污濁的穢氣會被清淨的靈力淨化,即使是被時間溯行軍傷到了,只要刀劍男士作為『低階神明』的清濁平衡沒有被破壞,就能將傷口中的濁氣自然淨化,受到的傷也就僅僅是能夠被玉剛砥石治癒的皮肉傷。而同樣的,只要刀劍男士攻擊到了時間溯行軍,屬性上的壓制會增大對時間溯行軍的殺傷力,即使敵眾我寡,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三郎恍然大悟地總結道:「明白了!這就是給長谷部他們加了一層buff對吧!」
……聽不懂「buff」的明智光秀露出了坦然微笑。狐之助倒是沒察覺明智光秀鎮定之下的茫然,在驟然聽見這麼一個比審神者的住房、衣著要顯得新潮得多的詞語後,尾巴都要豎起來了,一直隱隱有些炸起來的毛也平順了下去:「是極!」
它終於不再因為「審神者」古舊的打扮與住所而猶豫,興高采烈地繼續說道:「但是,這種buff也不是沒有負面效果的!長期維持這種清氣多於濁氣的身體狀態,能夠讓刀劍男子們的身體更加強健——同樣的,一旦這種平衡被擾亂,付喪神就很容易受到外界邪氣的侵蝕。因為刀劍男子身負維護歷史的使命的,沒有什麼比背棄使命更容易擾亂他們的心靈。一旦不能守文持正、繼續自己的使命,刀劍男士也就會相應地戰力下降,甚至從神明降格為妖物,短時間內難以行動。」
狐之助想了想,又小聲地補充道:「不過,如果能及時通知時之政府,還是有挽回的機會的。不管審神者還是付喪神,都是需要被珍惜的優秀存在。因此,請您與在座的諸位付喪神,都不要試圖改變歷史,尤其是現階段我們這裡暫時無法定位你們,如果你們那邊出了什麼意外,我們是來不及出手幫忙的。」
——所以快點允許我定位啊!
狐之助幾乎要把這句話寫在了臉上,但不管是明智光秀還是付喪神都不為所動。至於三郎……三郎和以前一樣,點著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也真的只是知道了就算完了。
狐之助也就只能小聲總結道:「所以刀劍男子是不會將『歷史』告知『歷史人物』的。這其中當然還有悖論一說了——不過,這個解釋起來有點困難……這方面您的刀劍應當也是清楚,我也就不在此多說了。」
明智光秀頷首。
在這之後,明智光秀又不緊不慢地就這自己先前對狐之助的問題多追問了幾句。刀劍男士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在人間存留已久的古物才成為「維護歷史」的主力軍,而為了保證這一使命順利實現,才除了狐之助剛剛所說的、一旦背棄使命容易邪氣入侵的問題以外,還有檢非違使作為另一重保證。有關後者,當然是刀劍男士和明智光秀早早就掌握的信息。
狐之助的影像終究沒有存在太久,很快就又消失在了空氣中——但是和上一次不一樣!這一次,狐之助簡直滿懷希望,覺得解除審神者警惕心只是時間問題,很快它就能將審神者帶回安全的本丸啦!!
看著狐之助消失前愉快放鬆的模樣,刀劍男士們和明智光秀的內心毫無波動,良心一點都不痛。
將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刀匠捧起,骨喰藤四郎擦掉小木偶身上的水,將其放在堆滿牡丹餅的盤子上,注視著刀匠一臉驚喜地抱起比自己身體還大的牡丹餅、苦惱該從哪裡下口的模樣,輕聲道:「……真沒想到。能夠聽到這種事。」
「因為對時之政府而言,這種事屬於不便令付喪神知曉,卻不是完全不能被付喪神知曉吧。」一期一振道,「狐之助作為聯通審神者和時之政府的式神,必然知曉時之政府接受的底線。因此,至少在所謂『神格』、所謂『低階神明』上,時之政府確實未曾做過什麼惡事。」
這是對織田家的刀劍男士而言,非常輕鬆就能計算出來的得失。
即使時之政府有轄制刀劍付喪神的手段,也絕不代表他們就能將刀劍付喪神與審神者作為消耗品。縱然在戰場上,每一位加入戰鬥的刀劍男子本身就具有了消耗品的性質,時之政府也不可能將這種性質明示出來。因為相較於時之政府,戰鬥在前線的付喪神才是更重要的存在——哪怕時之政府已經按本丸來計量參戰刃數,通過本丸自身對刀劍數量的限制將大規模譁變的可能性一降再降,也不可能就此本末倒置,忽視時間溯行軍帶來的危機,一味沉浸與驅使刀劍的樂趣。轄制的底牌一旦反覆亮出,那麼距離時之政府被顛覆的時間也就不再遙遠。
更何況,哪怕無數個本丸里擁有無數名付喪神,每一振刀劍都是可重複的,這「可重複」的特性就代表他們的本質會是一樣的。若一個本丸的一振刀劍因時之政府不正確的對待而反抗,那麼所有本丸的這一振刀劍也必然會有同樣的行為。
……雖然聽起來有種被改造般的不快感,但是一期一振看向作為神社大太刀的三名刀劍男士,還是從他們的點頭中確定,這種提升「清氣」或者說「神力」的做法並無壞處。神性和神力都較高的太郎太刀,即使沒有時之政府這一道工序,在從刀劍化身人形的時候,成為末位神明的可能性也比成為妖物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