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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壓下情緒:「當然好。」
趙思睦再次揮手:「爺爺再見。」
車子緩緩駛離,她從後視鏡里還能看到家門口的老爺子,他始終望著自己的方向。
眼淚崩盤。
二堂哥忙給程驍使眼色,程驍表示自己也沒轍啊。
許久,等快到蔣銘繹的酒店,程驍回頭拍了拍椅背,「雖然不是生離死別,但五哥還是有件事想說。」
趙思睦抬起紅通通的眼睛,沒說話。
程驍揶揄:「不會認了爺爺,還不認哥哥吧?」
她笑了:「說不準的。」
程驍笑容垮了,故意嘆了口氣,「不叫就不叫吧,你不叫哥哥,哥哥卻不能不為妹妹打算。」
趙思睦:「……」
真是好委屈呢。
程驍一改玩笑,很認真,「傻姑娘啊,蔣銘繹道行太深,以後你要是不開心,記得找哥哥,我們手機24小時都等著你。」
趙思睦忽然很委屈:「你們幹嘛呀?」
她低頭,眼淚水就「吧嗒吧嗒」下來了。
太討厭了,煽情上癮了?
程驍伸長手揉揉她發頂,她有一瞬的僵硬,很快放鬆下來,他就說:「開玩笑的,哥哥們的手機是留給你嫂嫂的。」
趙思睦「噗嗤」一下沒忍住:「我才不會打,他好著呢!」
「還有,你先脫單吧,單身狗。」她一點不留情面的插刀。
二堂哥似真似假的一句:「有道理。」
程驍坐回去,望天,「嗯,快了。」
他看到酒店門口的身影,遠遠的,視線對上,誰都沒有挪開。
到機場,程驍和二堂哥只把人送到大門口就瀟瀟灑灑走了。
趙思睦感嘆:「果然是塑料兄妹情。」
蔣銘繹拖著行李箱:「我去託運。」
「哦,那我等你。」她坐到一邊,看手機。
何清歡一直沒有回她,她聽著大廳的播報,電話打過去,被掛斷。
趙思睦繼續打,還是被掛。
【何清歡:我在機場,快登機了。】
【趙思睦:?????】
【何清歡:去散散心。】
趙思睦恨不得立馬飛回上海:說好的我回來就跟我聊聊?
對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消息卻久久不至。
直到身旁坐了人,蔣銘繹回來了也沒來。
趙思睦捏著手機,腦袋靠過去,很快就被人摟住。
她不說話,他也是。
【何清歡:對不起,榕榕,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說句話,你別生氣,你們的世界,我跨越不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能遷就我,我也能放棄一些東西去配合你,但在愛情里不是遷就就能走在一條道上。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以前不信,現在覺得真他媽的有道理。
榕榕,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很多時候在你們習以為常的事情里,我始終都是個旁觀者。我可以撩起袖子坐在大排檔擼串喝啤酒,卻無法忍受在高級餐廳里拿著刀叉喝著紅酒;我可以在ktv里高歌,卻沒法在虛偽得要命的酒會裡假笑。
榕榕,我跟他終究不是一路人啊。
我想了很多,與其以後痛苦,不如快刀斬亂麻,方堂的故事告訴我,要愛自己更多。
別找我,也別跟他多說,與他無關,我自己的問題。
放心,再見時,勞資一定又是一條好漢。】
趙思睦把手機扔蔣銘繹衣服上:「蔣銘繹。」
「嗯。」他把她的手機塞進大衣口袋。
「蔣銘繹。」
「嗯。」
「蔣銘繹。」
「嗯。」
她一遍遍叫他名字,他也不厭其煩回應她。
許久,她問他要手機,他也給了。
「何清歡!」趙思睦第 一回不顧形象怒吼,「都說優秀的人和優秀的人在一塊只會越來越優秀,你怎麼跟我這麼優秀的人當了閨蜜反而盡學了不好的了?」
何清歡當然不會回。
趙思睦圈住蔣銘繹的腰,就在冰冰冷的椅子上,臉埋進他懷裡。
「向揚他太討人厭了!」她回憶向揚的家庭,他媽媽確實是挺嚴肅很條條框框的一個人。
蔣銘繹拍拍她的後背:「也沒那麼討厭。」
趙思睦揪住他胸口的毛衣:「有。」
蔣銘繹索性抱住她,他一手摟住她肩膀,左手抱住她腿彎一下把人抱過來,兩個人擠在一張椅子裡,他把她摁進自己懷裡,「榕榕,講點道理,他也挺冤枉的,是不是?」
趙思睦本來被他這麼一抱,怪不好意思,這下麼只剩下惱怒,「你們男人果然只會拉偏架。」
「你不也站在何清歡這邊。」關於這個問題,他並沒有慣著她,只是耐心跟她講道理,「榕榕,他們是成年人,成年人就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
趙思睦心口悶得慌:「我以為你會說你永遠站在我這邊。」
她也冷靜下來,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可其他情侶間要是女朋友無理取鬧,男朋友不都是慣著?
雖然,是挺肉麻的。
蔣銘繹抬起她的下巴,右手繞著她的脖子,他輕輕捏了捏她脖子後的軟肉,「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只要是你的事情,無論是什麼,我都站在你這邊。」
兩個人離得近,因為他還捏著她的下巴,將她腦袋微抬著,讓她想起了過去他們每一次接吻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