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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喲,谷田畫的這眉眼有蔣銘繹的神韻。
向揚激動:「不行,這下我真得簽走這谷田了,一看就跟你有緣。」
蔣銘繹沒當回事,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也不去管向揚此刻抽風的摩拳擦掌,一心只看著自己手機。
*
翌日,趙思睦先去公司拿走所謂很重要的文件,再去蔣銘繹酒店。她特意挑了上午不早不晚的時間,問了前台確認這個時間點他果然不在酒店。
「我有份文件需要麻煩您轉交2808的蔣先生。」她對前台說。
前台挺為難,趙思睦又說:「真是不好意思,我趕時間沒法等他,我會給蔣先生留言。」
前台終於點了頭。
她鬆了口氣,將文件袋遞過去,又在前台要求登記的本子上簽名。
她來了,是蔣銘繹不在的,這樣也算能給媽媽交差,她美滋滋。
真聰明。
「來找我?」
筆尖因為用力透過薄紙,留下一道巨丑無比的痕跡。
低沉的嗓音越來越近:「找我?」
對方又問了一遍。
最後,聲音落在耳邊。
趙思睦腦門一個激靈,這個點他為什麼回酒店了?不是在公司?
早知道就動作快些,早點走了。
「蔣叔叔?」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她擠出笑,轉過身。
果然是蔣銘繹。
她捋了捋頭髮:「蔣叔叔,我來給您送文件。」她笑得很乖巧,也很禮貌,「我現在拿給您?」
伸手不打笑臉人不是,她這麼想。
蔣銘繹眼神落在趙思睦臉上,她臉頰兩個酒窩若隱若現,明晃晃的假笑。她真笑起來的時候,酒窩應該是又深又甜。
他收回目光,漫不經心,「嗯。」
蔣銘繹一個示意,趙思睦的腿就不是自己的了,自動自發走到他身邊,她遞上文件,「給您。」
真狗腿,她自己都沒臉看。
他接過:「腳傷好了?」
她今天穿著長褲,看不到傷口。
趙思睦心裡腹誹:好沒好,您昨天不是剛來探過?
但她面上還是笑著:「差不多了。」
蔣銘繹又看她一眼:「走吧。」
他朝電梯走,沒有聽到腳步聲,他回頭等她,「嗯?」
怎麼還不能走?不是把文件送到就好了?
趙思睦苦著臉,趕緊跟上。
離他兩步遠,她不敢靠太近,絞盡腦汁找話題,突然的靈光乍現,「向揚不在?」
過去兩次都不是她跟他的單獨相處,這會兒尷尬極了。
蔣銘繹聞言腳步一頓,側著頭看她,「他在公司開會。」他像是沉思幾秒,聲音罕見的溫和,「你要叫他回來?」
趙思睦:「……」
什麼叫我要叫他回來?
她小心翼翼看了看蔣銘繹,還是那張賞心悅目的臉,他嘴角好像也勾著抹淡笑,可她總覺得她要是敢說「要」,他就能……
就能怎麼樣?她也說不出來。
趙思睦立馬搖頭如撥浪鼓:「不想,不想,一點不想。」
「他不在最好!」她補了一句。
乾脆利落,特別響亮。
蔣銘繹:「……」
趙思睦懵了,她為什麼要補這一句?她到底在說什麼?
蠢哭了。
蔣銘繹滿意,在她再次偷看過來時,甚至還朝她笑了笑。
笑?
趙思睦簡直想劈死自己:「蔣叔叔,我……」
蔣銘繹沒有為難她:「滑雪裝備都準備好了?」
趙思睦下意識的:「當然……」準備好了。
別說準備了,對她這個滑雪愛好者來說,衣帽間的滑雪裝備綽綽有餘。
話在嘴邊轉了一圈:「我不會。」她狀似很失落。
蔣銘繹配合的點頭:「知道買哪些?」
趙思睦更順嘴了:「不知道。」
「嗯,給你發張清單。」
「好,我……」好什麼?他今天話真多。
趙思睦表情管理失控:「謝謝蔣叔叔。」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進電梯,蔣銘繹刷卡,電梯啟動。
電梯鏡面映出兩人的身影,趙思睦後知後覺,她不是送文件嗎?文件送到了為什麼還要跟他上樓?
為什麼?
胡思亂想間,電梯到28樓,蔣銘繹伸手擋在電梯旁,讓她先走。
「謝謝蔣叔叔。」
「不客氣。」
又是一陣靜默。
所以,她到底來幹嘛的?
等蔣銘繹關上房門,「滴」一聲落了鎖,趙思睦還沒想明白。
他住的是套房,一進門是客廳,他給她倒了杯水,也不多說,自己先去開文件袋。裡頭是一套資料,他看清抬頭,當下就明白了程靜的用意,他臉上的笑淡了些。
還沒定下的合作,按照流程,程靜是要參與競標。
趙思睦一直看著他,當然察覺到他突然的冷淡,是讓人難以接近的冷淡,然後,他忽的看過來。
正正好抓住她的視線。
四目相對,他對她比在樓下時冷漠。
趙思睦看不明白,卻覺得這樣的距離最好。她面不改色,露出臉上的酒窩。
蔣銘繹別開臉,一頁頁翻資料。
房間裡靜得都是他翻頁的聲音,趙思睦聽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不聽她指揮啊,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