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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她就避開了。
程靜的目光太過犀利,跟她不是一類人。
馮如果有些無措:「我可以遠遠看著思睦,能不能不要讓她回北京程家?」
北京程家,當初拆散她跟程文博的噩夢。
「求求你。」她邊說眼淚水就出來了。
程靜「嗤」的笑了,一點不給人面子。
胳膊又被打了一下,外婆搖搖頭。
程靜收住笑:「你跟她說?還是我?」問的是趙行之。
趙行之看著馮如果,面色複雜,「你們說吧,我跟榕榕解釋。」他扶住外婆,「媽,我扶您進去。」
外婆點點頭,很快,只剩下馮如果和程靜。兩人的長相都很出彩,只是一個是水做的,一個是烈火灼燒出來的。
馮如果未必喜歡程靜,程靜是肯定不喜歡她。
如果不是因為趙思睦這個共同的女兒,兩個人壓根無話可說。
馮如果知道程老夫人來了,又慌又亂,「對不起,這麼多年,我是真的很想她。」
程靜不耐這樣的煽情開頭,她看著面前的女人,不由心裡感嘆,老天真真是公平的,給了馮如果一張傾倒眾生的臉,就沒有給人足夠的智商。
她還以為趙行之喜歡過的女人如何如何,沒想到,不過如此。
還是她最看不上的菟絲花。
程靜只想快點結束這場沒必要的談話:「你是榕榕的親生母親,程老夫人是她的親奶奶,不管是你還是她,我都不會幹涉榕榕的決定。」
從趙思睦來到她身邊的第一天起,她就有足夠多的心理準備,也許有一天,這個女兒會離開。
馮如果心一沉,心裡頭像是被人點了把火,「不是,我……」
「還有句話。」程靜打斷。
馮如果殷殷看她,抱著期待。
程靜覺得沒意思,只是因為涉及趙思睦,不得不耐著脾氣,「我不管榕榕最後還認不認我這個媽媽,但只要她叫我一天媽媽,我就是。」
不輕不重的聲音,不咸不淡的語氣,卻讓馮如果啞口無言,也讓院子裡緊張的趙思睦鼻子發酸。
許多年的糾結好似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她的媽媽啊很嚴厲,嚴厲到不近人情,可媽媽其實一直都對她很好。
程靜的好不露聲色,藏在冷言冷語中。都說父愛深沉,在他們家卻是母愛深沉,平時不顯,只有她最需要的時候,媽媽就會出現,堅定站在她身前。
媽媽的愛,從未缺席。
等程靜關上門後,看到的就是一個眼淚汪汪的趙思睦。就像是她養的暴美,眼睛亮晶晶的,又濕漉漉的望著自己。
怪不自在的。
程靜腳步頓了一下,沒說什麼,正要進客廳,她被趙思睦抱住。
程靜:「……」
「你鬆開。」她聲音很冷。
趙思睦膽子終於肥了一次:「不起。」
不僅不走,抱得還更緊了。
程靜無語,掙了掙,沒掙開,「你學的禮儀呢?」
「被暴美吃了。」趙思睦接的特別溜。
程靜氣得腦門疼。
趙思睦吸了吸鼻子:「謝謝媽媽。」
程靜「呵」了一聲:「謝我?」
「我知道,您把我支出去是為了我。」
怕她被程老夫人以長輩的名義施壓。
程靜又是冷笑:「想像力真豐富。」她硬巴巴的說,「我只是不想招人恨,免得你記恨我。」
「我脾氣不好,對你奶奶說話毒,誰知道你以後回了程家跟他們親親熱熱的時候,我會不會被你記恨。」
「我才不回去!」趙思睦在媽媽肩膀搖頭。
她的碎發都擦在程靜脖子,有些發癢,她就笑了笑,可還是嘴硬,「隨便你。」
趙思睦摟得緊緊的:「媽媽,從小到大,我一直努力想做到您要求的淑女,想成為您欣賞的人,因為我希望自己永遠是您的女兒。」
「媽,現在還是一樣,永遠不會改變。」
程靜垂在兩側的手終於抱住了女兒,她慢慢笑起來。
脖子可真癢啊,趙思睦的禮儀真是餵了狗。
蔣銘繹在程靜進來時就悄悄退回了客廳,跟趙行之大眼瞪小眼,他決定主動出擊,「叔叔,您今天中午想吃什麼?」
「你下廚?」趙行之脾氣好,跟程驍一樣溫文爾雅,又是做研究的,比常人更有耐心,「你會哪幾道菜?」
他竟是擺出了真要探討廚藝的架勢,蔣銘繹難得不好意思起來,「我會的並不多,蘆筍炒蝦仁,咕咾肉,還有糖醋小排。」
蔣銘繹報的都是趙思睦愛吃的,趙行之來了興趣,「平時下廚嗎?」
「很少下。」
趙行之點點頭,端起茶杯,「中午一起下廚?」
蔣銘繹愣了愣:「好。」
「你做小排,我做咕咾肉,行不行?」趙行之已經摩拳擦掌,「不告訴榕榕哪道菜是你做的,看她喜歡吃哪道。」
蔣銘繹看著面前恨不得現在就開始的趙行之:「好。」
這是要比試?
他要贏還是輸?
要不要在線等?
趙行之想好要做的菜,話鋒一轉,突然嚴肅起來,「你不問榕榕跟程家的事?」
蔣銘繹不知道別人是怎麼見家長的,他這幾次見面是挺不走尋常路的,他想了想,還是決定順從自己的本心,「我答應了榕榕,不會私自插手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