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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拉莉家也還可以,莊園沒了,但丈夫和孩子都活著,尤拉莉也就沒什麼不滿了——也就是苦中作樂吧。
至於跟羅畢拉德家沾親帶故的表親們,有的還行,但大部分家裡都有傷亡,比起來查爾斯只是瘸了腿,已經是萬幸。
羅畢拉德家因為有巴哈馬小島上的甘蔗收益,已經是親戚里經濟最好的一家。
約瑟芬唏噓不已。
但等到羅畢拉德家回了薩凡納之後,瑞德卻一次都沒來過。
有人說巴特勒船長兩年前拿了南方聯盟的一大筆黃金,原本是要購買武器和食物的,但接著戰況急轉直下,南軍節節敗退,這筆數額巨大的黃金就此不見,南方聯盟也沒有得到任何物資。
知情人士認為瑞德·巴特勒吞下了這筆黃金,因而想找他「算帳」的人多了去了。
聖誕節前的幾天,有人來找查爾斯,說巴特勒船長有口信給泰倫特太太,他被關在亞特蘭大的某處,他們想要逼問他的財產下落,他可能會被處死,請泰倫特太太去見見他。
約瑟芬顧不上瑞德,巴哈馬小島的代理人吞了錢跑路了,查爾斯趕去了巴哈馬,沒能留在家裡過聖誕節。
約翰急火攻心,又病倒了;小湯姆也病了,約瑟芬日夜守護幼子。羅畢拉德家今年的聖誕節過得異常簡單。
這年頭醫學不發達,成年人生病全靠體質扛,嬰幼兒的夭折率高達一半,不小心可不行。
托馬斯本來寫信說會在8月返回紐約,但他8月份沒到,9月份也沒到,直到10月都沒有到。
不但人沒有來,連信都沒有。約瑟芬寫信去倫敦,也沒有收到回信。
難道是又被公爵爸爸抓回家了?倒是很有可能。約瑟芬派托馬斯的代理人去倫敦找男主人,代理人的信在聖誕節之後才轉寄到薩凡納,說男主人8月來了紐約,但在紐約港被人襲擊,受傷很重;男主人之後神秘失蹤,敘述人——托馬斯的隨從之一——當時及時跑路,掉頭上了返回歐洲的客輪。
代理人說一定會找到男主人,不論生死。
好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能怪托馬斯不負責任。但會是誰幹的呢?一定是斯坦利!他表面上收了補償的錢,卻仍然沒有放棄報復托馬斯。
約瑟芬也顧不上考慮托馬斯,小湯姆的病情一度加重,整天高燒不退,愛彌兒想盡辦法,和黑嬤嬤一起日夜守護小湯姆,不停用溫水擦拭小嬰兒的身體,兒科醫生每天過來看診。過了新年,到了1866年1月,小湯姆才漸漸好轉,退了燒,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好。
瑞德的口信不斷送來,十分急迫的請求約瑟芬過去見見他,看來是真的相信自己命不久矣。
約瑟芬本來沒打算去見瑞德,要說按照劇情,這會兒該是塔拉被人上門催稅,窮瘋了的斯嘉麗情急之下去監獄裡見瑞德,找他借錢,卻被瑞德羞辱,斯嘉麗失望而歸。想想,她決定還是跑一趟亞特蘭大。斯嘉麗上次找她要的5000美元也不知道拿到手了沒有,瑞德之前沒說,她也忘了問。斯嘉麗要是有這筆錢,完全不用找人借錢。
她寫了信去塔拉,但沒有得到回信,不知道是不是丟了信。
愛彌兒說:「原本要是你父親沒有生病,他是想在聖誕節之前去一趟塔拉,看看愛倫的墳墓,看看斯嘉麗姐妹。但是,你瞧——」
「按說塔拉應該能收到我的信,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約瑟芬蹙眉。
「沒準信丟了。查爾斯還沒回來,不然的話,讓他和你一起去塔拉看看。我可不能放心你一個人去亞特蘭大。現在外面太亂了!」
愛彌兒憂心忡忡,「塔拉要是有什麼事,總不能讓你去處理,查爾斯是男人,事情都交給他去辦,我才能放心。至於你,斯嘉麗一直挺喜歡你,她願意跟你談談,而不會跟查爾斯說。她很像愛倫,很固執。」
也是,女孩子們的事情總不能跟其實不太親密的表哥說。
「我想去看看蘇倫和卡琳,她倆都病了好久,我擔心她倆的身體,要是身體實在不好,我想接她倆過來休養。」
「你考慮的很周到。她倆總歸要嫁人的,留在塔拉,也沒什麼像樣的人家可以選擇。」愛彌兒還保留著戰前的思維方式。她實際上沒有真正的經歷過戰爭,於是也沒有真正的理解現在的形勢。
「至於斯嘉麗,現在她是塔拉的女主人了,她不會離開。」
查爾斯的歸期未定。
尤拉莉姑姑推薦瑞德的弟弟傑夫陪同約瑟芬前往亞特蘭大,說巴特勒太太得知長子進了監獄,急得團團轉,但老巴特勒不准妻子去亞特蘭大,巴特勒太太不敢反抗丈夫,只能讓幼子藉口「出門談生意」,去亞特蘭大看看。現在有了現成的理由,可以陪約瑟芬去塔拉,老巴特勒先生知道了也不能責罵妻子和幼子。
約瑟芬同意了。
傑夫長得不怎麼像瑞德,個子也沒有瑞德高,一看就是個老實人。約瑟芬與傑夫乘火車到了亞特蘭大,訂好酒店和馬車,傑夫先去了消防站改建的監獄探望哥哥。
約瑟芬第二天才坐馬車出門,準備先去塔拉,過上一夜,第三天回來的時候再去見瑞德,沒想到在路邊見到了渾身濕漉漉的斯嘉麗。
波西見過斯嘉麗,他坐在馬車前面車夫的旁邊,喊著:「是斯嘉麗小姐吧?俺就說,準是斯嘉麗小姐。太太,您瞧,真的是斯嘉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