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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夢的解析

    「另一個自我……」

    安南輕笑著:「它在說你呢。」

    「你怎麼知道這任務不是在說你?」

    黑安南嗤笑一聲。

    留著長直發的少女,雙手抱胸望向安南、露出戲謔的笑容:「說不定……你才是多餘的那個呢?」

    「誰都不是多餘的。」

    安南輕聲說道:「我們彼此需要,彼此證明。」

    「說的好聽。」

    黑安南嘆了口氣,意興索然:「但終究也就只是哀憫。

    「臨終關懷,是嗎?亦或是捧著花來撒酒哀悼?」

    「你這話說的……未免也太哀傷了。」

    安南輕笑著:「就仿佛我是專程來給你上墳的一樣。」

    「難道不是這樣嗎?」

    少女反問道。

    安南露出颯然的笑容:「當然!」

    說著,他向黑安南伸出手來:「我是帶你離開這裡的——這麼說才對。」

    「……呵。」  

    少女沉默良久,嘆了口氣:「不愧是我。

    「需要幫助嗎,另一個我?」

    「請幫幫我!」

    安南立刻毫不客氣的呼求道。

    「……你還真不客氣啊。我是不是得回一句『請到這邊來』?」

    「這叫自食其力。你應該誇我自力更生。」

    「這臉皮,不愧是我。」

    黑安南嘴角微微上揚:「這種平靜感……如此令人懷念。如果能早些遇到你就好了。」

    「很藍的啦……」

    安南笑著擺擺手:「只有我和你之中死掉一個,我們才能在這裡碰面,不是嗎?」

    「那我寧可死掉的是我。」

    黑安南冷淡的說道:「畢竟有人牽掛著你……但沒有人懷念我。

    「對任何人來說,你都是我的升級版……可以說是安南PLUS,或者說mega安南。如同有了新型號之後,舊產品所能夠誇讚的也就只有『性價比』了。

    「這就好比評價一道菜『取材新鮮』、評價一個演員『很會背台詞』一樣。屬於實在沒的夸,才會使用的評語。」  

    「當然不是這樣。」

    安南毫不猶豫的反駁道:「直到現在,也一直有人記著你。」

    「冬之手的人嗎?」

    然而他們之間高度同步的思維,讓黑安南還是立刻就猜到了真相。

    她嗤笑一聲,隨手打開身後的冰箱、從中取出兩罐冰可樂,並丟給安南一罐:「我想你一定特別懷念它。」

    「那怎是特別一詞所能概括的!」

    安南驚喜的捧住了冰的恰到好處的可樂:「冰鎮的氣泡果茶,終究也還不是快樂水……」

    「但無論你多麼懷念它,它也都還是假的。」

    黑安南嘲笑道:「就和我一樣。」

    她說著,將那罐冰可樂一飲而盡。

    隨後,她將可樂空罐隨手一拋,它便自行消散在了虛空中。

    安南只是輕笑著:「這麼在意【真與假】……這可不像我。還是說,你是在提醒我什麼?」

    看著黑安南,坐在輪椅上的安南幽幽說道:

    「——這是第二輪任務的暗示?亦或是某種考驗?  

    「【找到唯一的死者】,以及【找到真正的世界線】……」

    「你解開了多少?」

    黑安南突然問道。

    安南不經意的答道:「六七成吧。」

    「那可有點弱了。」

    「我只是在謙虛而已,看不出來嗎?」

    安南不滿的答道。

    他很快嚴肅起來,正色道:「情況其實已經很簡單了。

    「假如將我們之前所在的那個世界視為第一層,也就像是深埋於這海底之中……那麼從這裡再往上逃,就是第二層。

    「也就是在我噩夢剛開始時,所出現的【身處火海之中的人】。

    「他被人下了藥。明明已經逐漸清醒、卻依然還是無法移動身體……最終被不知名者襲擊。

    「而在瀕死之際,或許是因為恐懼、又或者是被他吞食的藥起了作用。他產生了幻覺,於是就產生了我們在第一層所經歷的噩夢。

    「所以,他就是那唯一的死者。」

    安南肯定道。

    少女開口追問道:「那麼,他是誰?」  

    「這個問題也很簡單。」

    安南笑了笑:「在這第一層的噩夢中,除了我們之外……其他的人其實都具有某種特質。」

    「畏懼明天的到來?」

    「不僅如此。準確來說,他們其實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村莊裡。無論是什麼瀕死而未死的老太婆、逃竄一個月還沒有被開除的打工仔、完全無人照料甚至連丈夫都沒有的超肥胖孕婦、一個人打理著一望無盡的麥田的農夫……

    「所有人的『人設』看起來都格外虛幻。甚至能稱得上是怪異。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原本就不是真人。

    「他們都是某人潛藏在心中的恐懼,所化為的投影。」

    安南平靜的答道。

    對孕婦來說,過度肥胖原本就是非常危險的。

    而根據其他人的記憶……以及他們在紙上所寫的「日記」,這個村子「從最開始就只有十個人」。

    「既然她沒有丈夫、甚至連照料的人都沒有,其他人和她的關係也沒有那麼密切,她是怎麼憑空懷孕的?」

    安南反問道:「總不可能是聖靈感孕吧?

    

    「就算是聖靈感孕,你這黑絲美少女也顯然比那三百多斤的孕婦更適合當聖母……」

    安南才說到一半,就被黑安南投擲過來的冰可樂打斷了話題。

    他笑了笑,隨手揭開了手中的可樂罐子,任憑可樂罐子用噴涌而出的可樂泡沫涌到手上、順著胳膊灑在輪椅上。

    他直接給出了答案:「因此,『女士』不是真實的。她所代表的,並非是對孕婦的恐懼、而是對新生兒的恐懼。」

    「從這個角度繼續思考,『老太婆』一詞所指代的……就只能是有錢的老闆。

    「她的身體如此差勁、仿佛隨時都會死去,這實際上是暗示了『就算有錢也買不到健康』的恐懼。但反過來說,這恰恰意味著噩夢的主人並沒有錢。

    「他無法想像工廠主是如何掙錢的,更不知道工廠具體是如何運轉的。一個人無法夢到自己從來沒見過、也不知道的東西……所以才會有這種工廠主狂追唯一的走失員工一個月的橋段。

    「而同時,他的身體卻可能不太好。以至於他懷疑自己『就算掙到了錢、可能也無法治好自己的身體』。

    「對於明天手術之日的恐懼,則說明他很可能曾經在手術台上失去過什麼重要的人……」

    安南說到這裡,微微頓了頓。

    「除了你,除了他。這裡只剩六個人了……我已經說完了三分之一的謎底,還用再繼續說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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