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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意頓時沒了欣賞美男的心思,很快,電梯到了25樓。
方岩急巴巴的候在電梯門前,一見了她,頓時兩眼放光,就差把她從電梯裡拽出來!
深吸口氣,鬆開緊握的手,她的臉上重新綻放笑顏,快步走出電梯,就似從未想起什麼一般開口調侃,「喲,小燕子被陸老大烤熟了?」
方岩一八三的大塊頭卻被叫成小燕子,臉瞬間通紅卻又不好發作,急的直跳腳,「小祖宗,小姑奶奶,滿屋子的人都等著您呢!您再不來就真的只能給我們收屍了!小祖宗,求您了,快點快點!只有您才能澆滅陸老大熊熊燃燒的怒火,您就是我們的活菩薩,您心好,您……」
方岩仍在那兒念念叨叨,顧嘉意含著笑停在原地,沒移一步。直到聽到電梯重新合上的聲音,這才邁開步子,臉上的笑越來越濃。
*
25樓副經理的辦公室里,一男一女並排而立。
男人儒雅清俊,女人清秀乾淨。
「所以就因為這件事你和單丹丹就大吵一架?」顧嘉意微微側頭看向身旁站著的陸壑楠。
陸壑楠聞言扒扒短髮,面上有些扭曲,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些許懊惱,「嘉意,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忍不住呢?」
原來記憶中這個處處護著她的大哥哥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顧嘉意輕輕笑了,待看到陸壑楠更加懊惱的神色後立馬收斂了笑意。
陸壑楠是誰?顧嘉意媽媽的乾兒子,她的乾哥哥。
顧嘉意在親戚家中排行最小,家裡又只有表姐堂姐,就是沒有一個哥哥,也幸好顧媽媽早早認了個乾兒子。從此,顧嘉意有了一個哥哥,唯一的哥哥。
在她對陸壑楠所有的記憶里,他從來都是十分愛護自己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就如同一般的哥哥妹妹一般,照顧著、呵護著。也難怪陸老大一拉下臉,辦公室里的人就急著開始找顧嘉意來緊急滅火。
只因為誰都知道,陸壑楠就是對誰擺臉色也不會對顧嘉意發火。
「我說,知道錯了就找單丹丹認錯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丹丹也是個火爆脾氣,你倆這麼一鬧,能不翻臉嗎?再說了,好男不跟女斗,讓讓她不行嗎?」顧嘉意想想就覺得好笑。當初她怎麼就一時興起撮合起了自己的乾哥哥和自己的大學室友來著?明明一個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一個是大名響徹整個財務管理班的急性子。誰又能想到,這兩人看對眼之後整天吵吵鬧鬧,但愣是撐過了三年,即將踏入婚姻的墳墓。
顧嘉意其實很羨慕陸壑楠和單丹丹,雖說倆人都是火爆脾氣,可這樣能相守的感情又何嘗不是一種圓滿?而她當初順心順意又如何,最後到底也逃不過莫名其妙的退場。
掩住心底隱隱的失落和惆悵,她又開口說道:「都快訂婚了,還發脾氣?快點在後天買禮服之前和好,不然哭得可又是你最可愛美麗溫柔的妹妹我!還有,你們辦公室的人就不能不要每回都找我嗎?」
陸壑楠噗嗤一笑,伸手揉揉顧嘉意的長髮,「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就找單丹丹,再怎麼樣也不能把未來老婆給弄丟了!」
他何嘗不知道和單丹丹這一路走來並不容易,又或許潛意識裡他就認定了單丹丹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離他而去,所以每回都肆無忌憚地衝著她發脾氣。是誰說過的,一個人的脾氣往往都是對著最親近最信任的人的時候是最臭的!
但到底也不能次次都這樣啊。
「那你呢?最近怎麼樣?這麼光明正大的翹班過來滅火?」
顧嘉意忍不住白了陸壑楠一眼,「哼,翹班也不知道是為了誰!還好老闆今天不在,要不然我這個月的獎金可以問你要嗎?」
「若是你老闆說你,你就來我這裡,我罩著你,保證沒人敢說你半句!」陸壑楠轉身看著顧嘉意,眼底滿是溫柔,而後,已舒展的眉再次聚攏。
「衛清朗,如果我以後混不下去了就跟著你混唄!反正我只要抱著你的大腿就好了,你絕對會罩著我的,是吧!」記憶中,也有一個人綻放著明媚的笑顏,耍賴般地勾著身邊人的手,說過這樣類似的話。
只是如今想來,不知是笑還是傷。
顧嘉意苦笑,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次了!
她盡力用著往常一般的輕鬆語氣掩住今日三番四次的漣漪,「我們老闆可比你好,才不像你老是動不動就把辦公室當成冰箱。老哥,真有那時間你還不如多陪陪丹丹,她可跟我抱怨了,說你這個工作狂寧肯對著電腦也不願跟她出去散個步。」
陸壑楠收起了笑,似乎是終於驗證了什麼似的揉揉眉心,「說吧,你怎麼了?不必敷衍我,你應該知道,當你還在嬰兒床的時候我就給你唱過催眠曲,你騙不了我的!」
窗外的天依舊藍的清澈,依稀能看到不遠處飛過的飛機留下一條條白色的痕跡。
此時此刻,顧嘉意聽到陸壑楠如此直白的問話,心間頓覺一陣委屈。她低下頭,忍住突然湧上的淚,語氣中再無輕鬆,「你說奇不奇怪,到了現在我居然還會想起他。」
原來,她還是介意的,還是介意他最後似乎毫不猶豫的轉身。
很久很久,辦公室里只能聽到顧嘉意有些隱忍的抽泣聲,直到她用手擦拭掉眼角的濕潤,陸壑楠嘆了口氣,雙手扶上她的肩膀,看著顧嘉意的眼中透著某種複雜,「嘉意,很久了,其實很久以前我就很想問你一個問題。這兩年多來你始終忘不了衛清朗,可是,你真□□念不忘的,真正在意的,到底是對衛清朗的心動,是那段充斥你大學所有的回憶,還是對你當初衝動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