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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張臉,過分柔嫩,並不像父親,想來是隨了她人類母親。
不過,他並不討厭就是了。
殺生丸神情逐漸緩和下來。
可修羅的表情卻肉眼可見的失落起來。
殺生丸望著她垂頭喪氣的模樣,就像之前他們同行時一樣,抬頭摸了摸她耷拉下來的白色犬耳,無聲安撫。
須臾,他正開口詢問,修羅卻重新撲到他懷裡,再次將頭埋在他脖頸,悶悶道:
「因為我今天做了錯事。」
錯事?
殺生丸一愣。
就聽她繼續道:「本來,今天我可以回到您身邊的,可在師父給出選擇後,我卻選擇了繼續留下。」
修羅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大概同他講了一遍。
她從殺生丸懷裡坐直身子,金燦燦的眸子眨也不眨地凝睇他。
「一方面是因為我的莽撞,對他說出了那樣非常過分的話,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我瞧見了真正的強大。」
「我離開您這麼久,您肯定變得更強大了。如果我以現在這幅樣子回來,肯定還是會成為負累,我已經不想再這個樣子了。」
「父親大人,我不想再拖累您。」
「我想堂堂正正地站在您身邊,而不是靠您的愛重偏愛,被您永遠護在身後。」
修羅說著,兀得笑起來,快樂的情緒幾乎要化作實質從她眼中溢出來。
她右手順著他掌心滑下,十指纏扣,將他的手舉至身前,雙手捧住。
這種過分親密的舉動,饒是素來冷靜的殺生丸,也不由稍稍晃了神。
修羅毫無察覺,側臉靠著他們交疊的手上,愈發眷戀地蹭著:「父親大人,求您再等等我,再給我一段時間。我喜歡您,我想永遠跟您在一起,所以,我會變成最好的樣子,出現在您面前。」
「請您一定要等我。」
殺生丸垂眸看她:「……好。」
得到應允後,修羅眼底立刻綻放出璀璨星芒。
「果然,不管什麼事情,跟您說過後,我都會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真是太幸福了,我能有您這樣的父親。」
修羅更緊地與他十指交握著。
「在離開您的這段時間中,師父已經替我做過『裳著』,按道理來說,已經成為大人的我,是不應該再與您這般親近的。」
「可是……」
「現在不是在做夢嘛。」
殺生丸金瞳倏然一緊。
「我完全可以將自己當做孩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您肯定也不會怪罪。」
修羅自顧自說著,另一隻手緩緩攀上他脖頸,重新在他側臉上落下深深一吻。
一如先前他們分離之時。
只是,這次沒有一觸即離。
臉頰上傳來柔軟的觸感,溫熱的氣息逐漸下移,殺生丸擱在腿上的手指倏然攥緊。
然而,不等他做出反應,剛剛還與自己十指交握的人影,已如幻影般碎裂不見。
她的肌膚的溫暖觸感還殘留指尖,可很快,就連他敏銳的鼻子都嗅不到她的氣息。
——仿佛,剛才只是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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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
「修羅!」
「快醒醒,別再睡了,你怎麼了?」
……
……
驚呼與推搡,很快將悶在衾被中的修羅叫醒。
她甫一睜眼,就看見鐵碎牙滿臉驚慌無措。
正要問他怎麼回事,哪有半夜叫人醒來,擾人美夢的道理,就被鐵碎牙撲了個滿懷。
「你嚇死我了!」
鐵碎牙緊緊勾住她脖頸,用著恨不得勒死她的力氣,無論如何都不撒手,「不就是現在不能回到殺生丸身邊嗎?用得著做噩夢懲罰自己嗎?」
修羅一頭霧水。
自己美夢被打斷就不說了,怎麼還被冠以噩夢之名?
「你知不知道?剛剛你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就像是快要死在夢中似的。如果你再不醒來,我都要去求晴明公來救你了!」
鐵碎牙被嚇得得嚎啕大哭。
修羅一面安撫他,一面道:「可我並沒有做噩夢啊。」
好半晌,鐵碎牙才從驚懼中回過神,他抹著眼淚抽噎,煎蛋眼直勾勾覷著修羅,一臉譴責。
不僅不信,還覺得她在掩飾。
鐵碎牙癟著嘴,忍不住又想哭:「做噩夢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你沒必要不承認。竟然還對我還撒這種輕易就能被拆穿的謊,你不是說我也是珍貴的刀子嗎?怎麼感覺你一點都不在意我啊……」
修羅:「……」
修羅撓了撓頭:「我真沒有。雖然今天不能回到父親大人身邊,讓我確實很難過,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還不至於為了這種事情,就要死要活,甚至枉顧與父親大人的約定。」
「再說了,我真的沒有做噩夢。」
「不僅如此,這應該還是我最迄今為止,做過最美好的夢了。」
「欸?」鐵碎牙奇怪起來。
「我夢見了父親大人!」
修羅耳頰不自滾燙起來,她將自己微涼的手指貼上去,才稍稍緩解臉上熱燙,清了清嗓子,「我一直很少做夢。離開父親大人之後,我一直忙著熟讀經籍,經常還沒躺下就已經睡死過去,更沒有做夢的機會。」
「今天,也許是我睡得太早了,中途就做起夢來。我夢見了父親大人,正倚靠樹下休息。他還跟當初分離時一樣,不管是相貌、氣味,還是聲音,都沒有絲毫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