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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薛楚慕的前面,與前面的傅予聊著天,她轉頭,看到身後的薛楚慕正專注的盯著檢票口。
她想了想,「真沒想到,有一天會跟你一起擠動車。」
話音剛落,她就後悔了。
這句話是幾個意思?
太生疏,也太不像朋友之間會說的話。
然而,齊暖夏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薛楚慕的回應,等她再回頭的時候,看到的依然是盯著檢票口的薛楚慕。
她轉身,也不再與他搭話,心底的苦澀卻怎麼都止不住。
輪到她的時候,她把身份證放到指定位置,順利進入,然後,她下意識轉身站定,等著身後的男人。再然後,她又開始懊惱,她該生氣他的不搭理,氣他所謂的高冷的,可是,就一個轉身,她又習慣性的在原地等著這個讓她嘗遍心酸的男人。
靜靜的看著這個男人將手中的身份證放好,看到他臉上並沒有因為人群擁擠的不耐,也沒有被身後人推嚷的皺眉,只是專注的盯著自己的身份證。忽然間,齊暖夏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來形容這個男人了。
人群中,他安靜、冷淡,卻依舊讓她這麼心動。
身旁的傅予突然推了推她的手臂,她轉頭看著他,等待下文。
「你看薛楚慕,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坐動車。」傅予笑得如同是只狐狸一般得意,「你別看這人現在這麼從容的模樣,我猜他剛剛一定是一直盯著前面的人怎麼刷身份證檢票入站的。」
齊暖夏一愣,回憶起剛才薛楚慕始終盯著檢票口的機器,甚至都不理她的情景。
她忍不住笑了,這個男人啊!
等到薛楚慕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齊暖夏再看這張仍舊沒有多餘表情的臉,她心底已然沒有一絲一毫生氣的欲、望。
跟這個較真情商又低的男人,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五個人的位置是同一排的位置,郭思遠、岳姍姍和傅予貼心的占領了三個人的位置,只留下過道另一邊的兩人座。齊暖夏紅著臉走到最裡面靠近窗口的位置,拉下桌板,將雙肩包擺在小桌子上。
而後,撐著下巴,默默看著窗外熟悉的高架漸漸離她遠去。
這是她與薛楚慕之間,第無數次的冷場。
「暖夏,你看了昨晚的大黑牛和范爺嗎?」岳姍姍坐在過道邊的位置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薛楚慕很多眼,奈何對方大約只是覺得她眼睛疼不予理會,只好她親自出馬,「看了沒看了沒?」
齊暖夏隨即靠在小桌子上隔著一個薛楚慕對岳姍姍說道:「看了,大黑牛在范爺面前,瞬間弱爆了,有木有!」
「有的有的。我老期待這一期了,真沒想到,到了最後居然會是范爺和大黑牛在一起。簡直閃瞎了我的大眼。」岳姍姍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你說,這兩人看著怎麼就這麼彆扭呢?」
薛楚慕其實是有些無語的,一左一右的兩個女人,就這麼隔著他隔著一個過道熱火朝天的聊上了。
什麼大黑牛,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有些無奈,視線朝郭思遠和傅予掃去,最後,卻只是得到兩個男人一致的無視。
他沉默了,開始打量起眼前臉蛋紅撲撲的,眼底閃著亮光,笑容甜甜的姑娘。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這個姑娘多數時候都是羞澀的,可是此刻跟岳姍姍聊著天,說著笑的齊暖夏卻是他少見的。他摸著下巴,思索,似乎這個姑娘在與他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從來就沒有過這個笑鬧的場景?
一想到這個,薛楚慕忍不住皺眉,心底開始有些不爽。
仿佛終於意識到自己與岳姍姍之間還隔著一個薛楚慕,也忽然發現,自己因為說得太過投入,幾乎半個身體都快靠在薛楚慕的座位上了,她尷尬的起身,對著薛楚慕笑笑,「薛老師看跑男嗎?」
薛楚慕擰眉,輕輕「嗯」了一聲,之後,再也沒有開口。
齊暖夏語塞,再次覺得跟薛楚慕無法愉快的玩耍了。
想了想,她還是與薛楚慕換了個位置,只隔著一個過道與岳姍姍愉快的聊天,她決定,暫時將身旁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拋到腦後。
中途嘉善停車的時候,車上上來了個賣嘉興粽子的老阿姨,齊暖夏下意識的側身避讓,卻冷不丁看到薛楚慕來不及收回的手機。
那個停留在百度頁面的「跑」字,以及他快速收回手機的異常。
到底是跑步?還是跑男呢?
齊暖夏愉快的笑了,這男人啊,有時候還挺可愛的。
時光27
去青芝塢辦理入住完,又去了附近吃了杭幫菜,幾人結伴坐著公交車去西湖。
坐在公交車上,望著窗外成片的參天大樹,齊暖夏仍然沒有回過神來。
她沒有想到,這趟江浙滬的附近小游,他們會把房間定在那片民宿,而不是市中心的大酒店,更讓她意外的是,身旁這個號稱「最難弄」的男人竟然並無任何意見。
公交車上的人漸漸多了,齊暖夏下意識就往窗口擠了擠,卻發現,其實自己身邊坐著的,是薛楚慕,而這個男人,不動聲色將身體朝她靠了靠,但仍舊留了一絲絲的距離。
車上有些嘈雜,身後坐著的岳姍姍正對著郭思遠說著什麼,一個大轉彎,猛地一失重心,齊暖夏忍不住叫出聲,左手緊緊抓著身旁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