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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手的溫暖讓她的心越跳越快。
待車子恢復如常,她往外一看,原來是一個轉彎後的坡道,公交車下行,車速又快,她就……
然後,她尷尬的發現,自己緊緊抓著薛楚慕的手不放。
偷偷瞄著身旁的男人,發現他面色如常,雙眼落卻在她的身上,眼底毫無掩飾的關心讓她心下一喜,而後,她大大方方對上他的眼,放開他的手說道:「謝謝。」
心跳如鼓,齊暖夏激動了。
好想繼續抓著他的手,腫麼辦?
很不厚道,但齊暖夏真的開始祈禱著能夠再遇上幾個坡道的下坡路。
「剛那個像坐過山車,有木有?」坐在薛楚慕前排位置的傅予轉身,朝著齊暖夏擠眉弄眼,「妹子剛才嚇著了?」
齊暖夏臉紅,低頭不語。
薛楚慕的目光略過傅予的嘴邊的笑,眼底的警告讓傅予忍不住捧著心亂叫。
「老薛,你得護著點咱們妹子。好好一個大男人,不能做擺設。」
話未說完,公交車又經過一個下坡,不知是否是司機想要讓大家感受下西湖附近這條小路的坡道,猛地一個加速,急速的失重感讓方才還「幸災樂禍」的傅予大叫,「過山車啊!又來了又來了!」
車上站著的人們左搖右晃著。
「真的像過山車。」
「哎呦我滴娘唉,嚇死我了。」
車上不知是哪個帶著濃重口音的漢子一句話,讓整車的人都笑了,氣氛一度變得十分歡樂。
齊暖夏也沒了剛才的尷尬,開始跟後面一排的岳姍姍討論著接下來的行程。
「等會兒西湖多走會兒?機會難得,好不容易天暖了點。」岳姍姍提議。
齊暖夏忍不住朝身邊的男人看了幾眼,這個一直都在實驗室坐著研究或是在辦公室坐著備案的學霸,真的能夠走得動路嗎?
「那個……」她低頭,思索著怎麼才能不動聲色又不掃了大家的興,又不讓這個典型的學霸不累著。
做個貼心的寶寶不容易,寶寶心累。
「沒事的,不會累的,大家走走停停沒問題,就前邊的蘇堤下車。」岳姍姍一句話就堵住了齊暖夏的猶豫。
齊暖夏惆悵的盯著身邊的某學霸,默默低頭,她真的盡力了。
到了蘇堤,幾人隨著人群下車。
眼前是看過很多次的西湖,卻大約是因為身邊的人不同的原因,齊暖夏望著一望無際的西湖,心底是從未有過的輕鬆和喜悅。
「真得是這樣的好山好水才能讓白娘子和許仙相遇啊。」一向活寶的傅予難得來了絲文藝的氣息,「真得念首詩才行。」
郭思遠嗤笑,「得了吧,就你那胸無半點墨的德行,還能念出什麼?」
齊暖夏邊走邊聽著幾人互相調侃,一邊還時不時注意著一如既往並不多話的薛楚慕。這個久坐辦公室,這個時常專注於自己的學術研究,這個只有在講台前站得筆直的男人真的能堅持從蘇堤走到斷橋,走到市中心嗎?
「要不我們看會兒風景?」糾結了很久,齊暖夏終於還是開口打斷了傅予的詩興。
「累了嗎?」岳姍姍驚訝,卻依舊挽著齊暖夏的手走到一邊的花壇邊上,「走吧,去那兒坐著看西湖。」
齊暖夏硬生生頂著郭思遠「你太弱」的眼神,坐到花壇邊上,望著面前的人來人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暖夏,你喜歡趙雅芝版本還是劉濤版本的?」岳姍姍兩眼發光的問道。
「我?」齊暖夏不假思索,「趙雅芝,經典中的經典。」
「為什麼不是劉濤那版的?」
「大概從小時候就看了趙雅芝,所以印象中好像白娘子和許仙就該是那樣的。」
齊暖夏想,大抵她就是個念舊的人,或者說不該是念舊,而是當認定了一件事一個人,就會放在心底,哪怕來來回回有了更好的,也依然不會忘記最初的。
有時候,習慣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要強制性的改變這個習慣。
就好比是薛楚慕之於她齊暖夏。
岳姍姍並不死心,轉而問著幾個男生,「你們呢?喜歡哪個版本?」
傅予和郭思遠皆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但到底還是順著岳姍姍,只有薛楚慕,左手拿著礦泉水,靜靜的望著遠處的西湖,並不作聲。
連齊暖夏都忍不住轉頭等著他的答案,可是,很久很久,等來的也只是他的一句,「我對這些沒興趣。」
不可否認,聽到這樣一個回答,齊暖夏心底是說不出的失望,一句簡單的沒興趣卻似乎在無形間又一次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得很遠很遠。
就如同她無論怎樣努力聽他的課,她都對於所謂熱工程物理學怎麼都搞不明白一樣。
她走不進他的世界,而他,對她的世界沒有興趣。
岳姍姍和郭思遠仿佛早已習慣這樣的薛楚慕,並沒有多說什麼,還是接著自己的話題,繼續聊著,說笑著。
齊暖夏望著薛楚慕幾度欲言又止,又暗自唾棄自己每每見了他,總要情不自禁的開始糾結和患得患失。
大概是感受到了齊暖夏略帶「幽怨」的目光,薛楚慕皺眉,想了想,到底還是小聲問,「你很想知道我的答案?」
「什麼?」她一愣,轉而更加抓狂,她在意的並不是這個。
果然,她和學霸的思維不在一條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