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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看了那個女人一眼,她轉身,頭也不回的朝著記憶中的那棟樓走去。
或許,當他回到家的時候,她的行李也便不用整理了。
回到家,打開房間,宋雅致突然不想開燈,小心翼翼摸索到沙發邊上,一把將自己的小包扔在地上,整個人躺在沙發上,心亂如麻。
腦海里出奇的閃現著秦景笙與那個女人面對面的場景。她給他們騰了地方,給他們留了足夠的空間,那麼,他們接下去會說些什麼?會做些什麼?
是久別重逢後的激動?還是對過去的追憶?
宋雅致伸手捂住自己的眼鏡,黑暗中,她什麼都看不到,黑夜裡,是這麼孤獨。
從前,宋雅致就知道自己矯情,但想不到,她會矯情至此。
明明不過是一時衝動下的婚姻,她卻當真了,明明她的心底仍舊忘不了江城,她卻又捨不得看到秦景笙對著另一個也許是他暗戀多年的女人溫柔以待。
宋雅致啊宋雅致,到底又有什麼好糾結的?領證的時候,就對這個男人說過,當有一天,他們各自有了自己真心喜歡的對象,等待他們的便是各自放手,各自幸福。那麼,現在,就算秦景笙依舊選擇過去年少青春時的回憶,那麼對她而言,又有什麼好想不明白的?
不過是離婚而已,不是嗎?
可是,似乎是漸漸習慣了秦景笙的溫柔,習慣了他對她的包容,當有一天,她即將失去這份溫柔的時候,她開始變得害怕,開始慌張。
她怎麼能忘記,其實,她與秦景笙相識至今,不過一個多月而已。
所以,現在這樣也好。
想明白了,宋雅致起身撿起腳邊的包,在沙發上坐好,等著秦景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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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笙回家的時候,打開門的一剎那,一室安靜,漆黑的房間讓他頓了頓腳步,心中莫名的慌張,下意識想要關上門去小區尋找宋雅致,然而,下一秒,從客廳傳來淡淡的,帶著調侃的聲音,「回來了?我以為今晚我都要見不到你了。」
原來她在,秦景笙鬆了口氣,一伸手打開燈,當客廳亮起燈光的時候,宋雅致慵懶的身影讓他眉宇一皺。
「怎麼不開燈?」秦景笙換了鞋,快步走到宋雅致身旁坐下,「黑燈瞎火的,也不怕摔著。」
帶著責備的語氣卻能明顯聽到他對她的關心。這個男人,從最初的霸道,從最初的看不順眼,到後來的細心關心,這一切的一切,讓宋雅致忍不住酸了鼻子,「其實,你根本就不用對我這麼好。」
就像是「鏡花水月」里的「守候」,從來都不是他的責任和義務,但是,每一次他都靜靜的等著,想盡辦法不讓她沉迷於酒精。
就像是這個男人一直說的,他習慣了從鏡頭中捕捉一個人的神態,所以,他比別人更多了一份細心,他比別人更能知曉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下所代表的。
秦景笙突然間攬住了身旁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姑娘,笑著說道:「你是我的老婆,我不關心你又能關心誰呢?」
這是宋雅致第一次從秦景笙的口中聽到「老婆」這個字眼,很陌生,卻很動聽。
「那剛才……」
知道自己不該問,到底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她不喜歡欺騙,若是秦景笙真的有了選擇,她只會放手,更何況,他們之間,其實還談不上放不放手的地步,因為,在她心底,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卻不是她的刻骨銘心。
早就明白這個傻姑娘為何這麼異樣,然而,當他親耳聽到宋雅致親自問出了口,到底還是笑了,「方凝?怎麼,真的誤會了?」
他的話中帶著濃濃的笑意,宋雅致卻怎麼都笑不出來,掙扎著離開這個男人的懷抱,宋雅致很認真的看著他,說:「秦景笙,從我們領證的時候,我就對你說過,一旦你有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人,我們就離婚。今天,如果,假如你喜歡的姑娘回來了,沒關係的,我隨時都可以跟你去民政局辦手續,真的。」
只是,宋雅致想,她到底還是有些失落的,離婚之後,他們或許不可能再成為朋友。這世上,又有哪個女人不會介意自己的丈夫跟前妻保持聯繫?她做不到,所以,她不會去硬性要求旁人做到這一切。
想到以後想要喝酒的時候,再也不會有人想法設法的阻止她,以後不高興的時候,也不會再有人這麼耐心的聽她毫無顧忌說著所有的不高興,甚至任她發泄自己的不滿,一想到這裡,宋雅致就覺得很難過。
老實說,秦景笙真的是個很好的朋友。
暗自惱怒自己的矯情,惱恨自己的自私和貪心,宋雅致咬著唇,壓抑著內心的源源不斷的難過,「不管什麼時候,記得事先告訴我,不要讓我蒙在鼓裡,成為最後知曉的那一個人。」
就像是江城,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父母親自去找他,也是最後一個知曉江城選擇離開的人。當她知道江城決意分手的時候,卻是他早已準備好了要離開,徹底離開。
「是誰說方凝是我喜歡的女孩?」秦景笙摩挲著下巴,笑得意味深長,「宋雅致小姐,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吃醋?或是嫉妒?」
「你胡扯!」
宋雅致惱羞成怒,一把將身邊的小包甩在秦景笙的身上。秦景笙也出奇的好脾氣,接過她的小包,神態悠閒,「她叫方凝,是我大學時期的學妹,兩家長輩算是朋友,真要說有什麼關係,倒是你們的國民男神陸言墨跟她還能扯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