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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謝謝教練。」林知幼朝吳潔微微一笑。
吳潔也難得彎起嘴角的弧度。她向來惜才,也知道林知幼這麼些年來,練習花滑有多麼地不容易。
林知幼早年負傷,停滯練冰了一段時間,隨後又艱難地挺過發育關,重新走上了花滑這條道路。
雖然以她現在這個年紀入選國家隊,實屬比較晚,但她這三年來一直刻苦訓練。
在濱城體育大學的整個花滑隊裡,林知幼是吳潔最得意的弟子。她對她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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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這天周末,林知幼回到鹿鳴巷。
她原想將自己即將入選國家隊的好消息帶給林嵐,誰知剛走到家門口,她就聽見屋內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林知幼面露不解,微微擰起清秀的眉。
她邁開步子,剛想走近家門,屋子的門卻被人從裡面一把拉開。
林知幼還未反應過來,就看見有一堆東西嘩啦啦地從屋內被人扔了出來。
幾袋紅色的禮品盒掉落在地,霎時散落在門外。
林嵐的嘶喊聲隨之落進林知幼的耳朵里。
「你走!我們不需要你的施捨!」
「你給我滾!」
林知幼鹿眼圓睜,腦袋有一秒鐘的當機。
她懵了,她從未見過林嵐這麼失控……
第30章 哄三十下 女生世界裡的粉紅色泡沫
熹微的日光傾瀉在幽靜的鹿鳴巷裡, 映著斑駁的磚瓦牆壁,還有泥濘的石板路面。
家家戶戶的門前掛滿了紫藤、綠葉,還有的架起晾衣架子, 將五顏六色的衣服、襪子掛在上面,被穿堂而過的風吹得歪歪斜斜。
伴隨嘩嘩的風聲, 林知幼站在自己的家門口, 雙腿全然像灌了鉛般, 凝固住了。
她看了一眼灑落在地的那些禮品盒,還沒來得及思索,清澈的鹿眼裡就閃進了兩道人影。
彼時林嵐推搡著一個男人來到她家的門口, 硬是要將那人攆出去。
「你到底來這兒幹什麼!」
「我們不稀罕你的東西,趕緊給我滾!!」
在林嵐的驅逐下,面前的男人沒有強行和她抗衡,只是執拗地杵在她家的門口。
他身穿一件黑色的擋風外套,下搭一條灰色長褲。
男人的身形高大挺拔,可面對林嵐的嘶吼,他始終垂喪著腦袋,一言不發。
林知幼的眼睛眯了眯,呼吸微微一窒。
這個人, 就是幾日不見的傅廣權。
「傅廣權,我最後再跟你說一遍, 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林嵐的臉上掛著淚痕,她忍著哭腔, 剛想繼續說話, 抬起眼的那一刻,卻見林知幼怔怔地站在屋外。
林嵐的心臟猛地像被一把尖刀劃破了五臟六腑。她的胸口泛起疼意,喉間一梗, 頓時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林嵐趕緊慌亂地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她別過腦袋,生怕被林知幼瞧出端倪。
此時的傅廣權也瞧見林知幼的身影。
他的眸光亮了亮,臉色變得舒緩了些,立即傾身朝她走近,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小幼回來了。」
他抬手想碰觸林知幼的肩膀,林知幼不自覺地側了側身子,避開了他。
傅廣權見她面露警惕,眸中划過了一絲尷尬。
他的表情略微不自然,但那股激動的心情卻難以抑制。
自從那天林知幼主動找上他後,傅廣權就從她的五官輪廓上,看出了幾分熟悉的神色。
那不僅有林嵐的影子,那精緻的眉眼間也像極了傅廣權年輕的樣子。
那時,他忍不住詢問了林知幼的年齡。自此,心生猜疑。
傅廣權回想起,當初自己和林嵐分開那會兒,是十九年前。
恰好和林知幼的年齡對得上。
他通過這段時間的「明察暗訪」,詢問了許多他和林嵐當初相識的朋友,最終經過一番周折,終於得知原來當初他離開後,林嵐竟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
「小幼,我是你爸爸啊。」傅廣權笑著對林知幼說。
林知幼清秀的眉深深地蹙起,她還未消化完傅廣權的話,就見林嵐疾步上前,拉起林知幼的手說:「他不是你爸爸。」
「我們走。」林嵐拽著林知幼就想往屋內走去,傅廣權皺起眉頭,趕緊跑上前將她攔住。
他面露焦色,朝林嵐急聲道:「小嵐,你幹嘛這樣?!」
他知道林知幼是他的女兒後,專程買了這些燕窩、魚膠等補品來登門拜訪。
誰知林嵐卻將這些東西扔了出去,還將他拒之門外。
林嵐的眼眶泛紅,她攥緊拳頭,憤懣地朝傅廣權一字一句地說:「你不配當她的爸爸!」
當年,傅廣權和林嵐一起練雙人滑,兩人日久生情。
傅廣權的家境貧寒,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花滑運動員;而林嵐因為長得美,花滑技術好,被無數的豪門子弟熱烈追求。
但就算那麼多人喜歡她,林嵐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與傅廣權在一起。
她知道傅廣權的腿部患有舊傷,所以兩人在雙人滑的比賽中總是無法取得好成績,但林嵐還是堅持和他搭檔,不離不棄地守在他的身邊。
她不僅照顧傅廣權的情緒,還出錢為他治療腿傷。
林嵐原想著,兩人只要好好生活,總會迎來苦盡甘來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