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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大腦好像對那一天的記憶一片空白,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就好像被誰憑空抹除了一樣。
「我想不起來了。」我訥訥地看向隊長,「我為什麼想不起來那天發生了什麼?」
「……」隊長看向我的眼神裡帶有我難以理解的憐憫,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 「我們發現你的時候, 你已經沒有生命體徵了。」
我一怔, 然後彎起眼睛,「可是我現在還活著呀。」
「是的。」他垂下眼帘點了點頭, 「你是幸運的,又挺了過來,那顆子彈正好擦過了心臟, 但懲罰者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懲罰者?」我蹙起眉頭,懲罰者總把自己擺在上帝的角度審判一個人,只要他認為一個人有罪,審判者就會殺死他。他是一位反英雄,大家都不怎麼喜歡他的行事作風,就和……嗯?我想說誰來著?
「他怎麼了?」我追問道。
「懲罰者被死侍切成了碎塊。」美國隊長緩慢地閉上了眼睛,像是回憶到了當時的情景,聲音有些艱澀,「當我們出現的時候,死侍才拿著被鮮血染紅的武/士/刀逃離了這裡。」
我一愣,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我又一次疑惑地問,「誰是死侍?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呀?」
「……!!」隊長突然看向我,「你說什麼,蜘蛛俠?」
隊長的語氣有些太過嚴肅,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重複了一遍我剛剛的問題,「死侍是誰?……哪個新出來的超級惡棍嗎?為什麼要殺我和懲罰者?是我們哪裡得罪了他嗎?」
我忍不住又把內心的疑惑全部一股腦都問了出來。
隊長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按下了我床頭的呼叫按鈕,「醫生!」
*
「這不可能!」這位醫生驚訝地瞪大眼鏡,看著兩張核磁共振的圖像,「你的傷口在移動!」
「你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傷口剛剛擦過你的心臟心尖外壁的位置,但現在……你癒合並縮小了了的傷口轉移到了你的橫膈膜!」
「這簡直不可思議!」這位醫生像是看著什麼稀有物種動物一樣看著我,但當他看到美國隊長的時候又泄了氣——大概是因為想到這世界上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太多。
「如果核磁共振沒錯的話——我們可以大膽推斷出,你應該已經死了,但一種神秘的力量使你又活了過來!」
「那她失去了關於死侍的記憶到底是怎麼回事?」隊長打斷了他的醫學暢想問道。
這位醫生也露出了一副苦惱的表情,「我也不清楚……畢竟你並沒有腦震盪,就算是腦震盪所導致的逆行性失憶,也不可能讓你單單忘記了和一個人有關的記憶。哇,真的是很難受了,超級英雄的病例都那麼魔幻的嗎?」
隊長半蹲下來看向我,低聲問道,「那麼……你還記得鷹眼嗎?」
鷹眼……?關於鷹眼的大片回憶映入我的腦海,他訓練我的戰鬥技巧,有時候也關心我的日常生活——然後,然後畫面停留在他無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茫然地將視線移向隊長,「鷹眼他——死了嗎?」
美國隊長沉默地點了點頭。
「是那個叫做死侍的人幹的?!」我忍不住感到了憤怒和痛苦,「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沒有人知道。但他現在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病房裡的三個人都沉默了,每個人都在各自想著自己的事情。
我忍不住捂著胸口,這裡是心臟跳動的位置。
然後我的食指從心臟中央慢慢下滑來到了大約是我橫膈膜的地方。
不,在這裡我完全沒有疼痛的感覺。
我真的不記得我是怎麼受傷的了,唯一讓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心臟那一瞬間的痛徹心扉。
我又將我的手指慢慢上移到我的心臟中央。
*
幾天後,我出院了,我拿著我的東西往家裡走。
我蜘蛛俠的身份並沒有被暴露,但所有人,包括普通人,都沉浸在超級英雄被害的傷痛之中。
新聞、報導和海報隨處可見關於超級英雄受害的消息。
社會上的很多人都在組織哀悼活動。
我刻意地低下頭沒有去看。
當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我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了裡面的鑰匙。
但就在我看到手中鑰匙的時候,我再一次疑惑地蹙起眉頭。
這不是我家的鑰匙,我家的鑰匙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正糾結的時候,房門突然打開,梅姨的臉從門背後露了出來。
見到是我,她露出了一個驚喜的笑容,「佩特拉!你終於想到要回來見我啦!」
臉上的笑容一窒,我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
什麼叫做回來見你?難道我不是天天都會回——
等等!我為什麼會失去住在家裡的記憶?!
難道我最近都沒有住在家裡嗎?!
但不管怎麼說,不讓梅姨擔心是底線。
我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然後點了點頭,「我回來了。」
梅姨趕緊把我拉了進來,埋怨道,「最近我有點忙,你也不知道自己主動過來看我,真是的!」
我露出了有些古怪的表情,但最終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問,只好繼續點頭,「嗯,不好意思,忘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