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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狗能感覺到人的恐懼,你越是怕狗,狗就越是兇猛。不過……身為警察,還是要克服一下。」
「怎麼克服啊……我小時候差點被狗咬死,看見帶毛的動物我就害怕……」
「沒有關係,牽引繩在我們手裡拽著呢,而且子彈和威霸都是訓練有素的警犬,沒有我們訓導員的命令是不會傷害你的。
你先不要怕,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克服的,多相處相處就好了。一開始的時候隔遠一點看,慢慢挪近距離,不需要著急。」
威霸似乎能聽懂人話,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的乖順,特意吠叫了一聲,結果反而又嚇得她再次退避三舍,冷汗涔涔。
訓導員拍了它一下,向她點頭示意,對秦一樂說:「手續辦齊了?那我們走吧,天太熱了,早去早回,我怕它們中暑。」
她見秦一樂點頭要走,連忙主動請纓:「我也要去!」
秦一樂看看她那畏手畏腳的樣子,又看看身邊一左一右兩條大警犬:「你……」
「多相處一下。」
「好吧。那你要是害怕就走遠一點。」
陸薇薇心道我哪敢走近,一路縮著脖子極限後仰才跟兩條大警犬擠一輛車到了民和村。
民和村本身是個養狗大村,家家戶戶養狗為樂,且每條狗都出奇的兇狠。
但這會,老張已經提前讓村民們把自家的狗都暫時帶走了,因此村里一片安寧。
陸薇薇死死拽著秦一樂,兩位訓導員牽著子彈和威霸走在前面,她還是對那天那條大黑狗心有餘悸:「村里真的沒有狗了?」
「都讓張叔通知了,應該都帶走了吧。」
陸薇薇一口氣剛鬆了一半,就見子彈和威霸突然一前一後都停了下來,在原地轉圈扒地,嗚嗚直叫,不管訓導員再怎麼拉扯,就是死活都不肯再往前走一步。秦一樂連忙問:「這是怎麼了?發現了什麼嗎?」
「不是,這反應不是正常現象。走,先退出去。」
只要一退出去,子彈和威霸又雙雙安靜了下來,但當又要帶它們進去的時候,卻又立刻反常起來,無論是拖是拽,總之就是一步都不動。
訓導員突發奇想,下達了一個新指令:「拿!子彈,去拿!」
子彈宛如離弦之箭,立刻扭頭就跑,威霸也吠叫了一聲,跟著躥了出去,訓導員連忙蒙頭去追,秦一樂和陸薇薇對視了一眼,沒弄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只能稀里糊塗先跟著一塊跑過去,四個人有前有後攆著狗,跑得像野地里追蚱蜢的鴨。
——
應呈和謝霖本來是打算先去找那個冤大頭林天成的,想了想又怕打草驚蛇,還是先轉到了那片承包地上。
只見那片地十分空曠,荒草叢生,零零散散地打了幾片地基,外面用綠油油的鐵絲網圍了一圈,掛了一塊破破爛爛的木牌,寫著「私人用地」四個字。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秦一樂和陸薇薇說這塊地是「教科書級別的大型拋屍地」了。
謝霖一看:「這裡離民和村不到八百米,拐個彎就到,未免也太近了。」
「按照我的猜測,如果拋屍工具真的是狗,就算是晚上拋屍也容易出事,這片地空著,適合訓狗,而且離民和村近,最主要的是,中間這一段路都是後牆溝巷,一般來說不太有人,被發現的概率很小。」
「你看!這幾塊地基還真有意思,顏色由淺至深,後面那幾塊擺明了是新澆的,還沒幹呢。」
應呈拄著手杖也依然是吊兒郎當的模樣,抬手往裡一指:「那邊是成片澆築的,應該是當時正兒八經施工隊打的地基,但是你看那邊,一小塊一小塊的,跟棺材似的,你覺得底下會不會埋著屍體?」
說話間兩個人就繞到了正門,見門上沒鎖,跟孫綱家後院一樣,只是繞了幾圈鐵絲隨意一擰,拿手機撥了一下就開了:「有點意思,一模一樣。這塊地不是被法院查封了嗎,連個封條都沒有?」
「他們是民事訴訟,說是查封起的也是保全作用,只要這塊地不動工就可以,封條也是民不舉官不究。」
「進去看看?還是等支援?」
「走。先看看再說。」
建築工地一片空曠,有些地方有水泥的地基覆蓋,有些地方還裸露著地皮,蒲草拱出地面,在烈日下曬得枯萎倒伏,毫無生機,角落裡堆著一些建築垃圾,足有半人多高。
應呈用手杖戳了戳那些豆腐塊似的水泥塊,已經完全凝固了。
謝霖彎下腰嗅了嗅:「不行。如果埋得夠深,以我們這人的鼻子也聞不出什麼來。秦一樂借警犬去民和村排查了,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把警犬帶過來。」
他掏出手機正要打電話,就聽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質問:「什麼人!你們幹嘛的?」
應呈立刻把他要掏手機的手給摁了回去,轉而亮出了自己的證件:「警察!過來,問你點事。」
來人是個精幹巴瘦的小老頭,像一顆風乾的桃子,頭髮稀疏滿臉褶皺,從頭到腳都是灰撲撲的,穿著大了一號的破T恤,聽見話也沒什麼反應,就只是站在門邊上看著他們倆,氣氛一時有點僵持。
距離相對較遠,應呈壓低了聲:「不太對勁,有別的門嗎?」
謝霖下意識一摸後腰,完了,不僅沒配槍,手銬都沒帶,只好眉頭一緊又隨即舒展開來:「沒有,就這一個門。不過地方大,夠跑。等會有事你就直接跑,少來妨礙我發揮,一個小老頭而已,我自己一個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