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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心裡陰影奇大的陸薇薇,這樣的狗就連應呈看著都下意識繞著走。
謝霖也有點發毛:「這什麼狗啊體型怎麼這麼大?」
應呈答:「藏獒?」
「像又不太像。」
「那就是藏獒的雜交種吧,應該是只串串。」
這一行從大黑狗三步遠的地方小心翼翼繞了過去,由老張領著趕往死者孫綱家的方向,雖然大部分的狗都聚集在村口自己的主人身邊,但這一進村依然零星能聽見狗叫,這些狗懶懶散散落了單,沒有那麼囂張的氣焰,一見這些兩腿行走的弱小獵物抱成團後也有些堅不可摧的架勢,便夾著尾巴老遠乾嚎幾聲,出了些狐假虎威的風頭,然後就灰溜溜地躲起來了。
就這情況秦一樂也不敢再調警犬,同類相殘,警犬進了這村子恐怕只能落得個被狗群纏住寸步難行的下場,只能跟陸薇薇一起去檢查村里所有的交通工具。
顧宇哲一進村就自己麻溜跑去找監控,只剩謝霖和應呈帶了幾個兄弟趕到了孫綱家。
城西這一片是出了名的城鄉結合部,今年剛把地鐵通到城東,民和村距離新建的地鐵口不到十分鐘路程,也算是一片風水寶地。
孫綱家裡是自建的農村小別墅,前後各圈了兩塊地做院子,他們進院的時候,葉青舟正頹然坐在門檻上,自己提著一個小物證袋裝菸灰,一口一口地吐著煙圈。
「哥。」
葉青舟眯著眼不想說話。
應呈只好又叫了一聲哥:「現場什麼情況你總得告訴我吧?」
他終於又吐出一口渾濁的煙,被煙燻過的嗓子帶著幾分喑啞:「我把盯梢的人都撤了,讓二組的兄弟找新面孔隔三差五來看一看,上一次看見他是三天前,那會人還是好好的,每天兩點一線,除了上班就是回家。
今天到了上班的點沒看見他出門,兄弟有點奇怪,翻・牆進來一看就發現了血跡,又順著血跡找到了地下室,人就死在地下室。
他涉毒這事我們還沒拿準,不想打草驚蛇,所以兄弟打了個匿名的報警電話又退出去了。」
說著他惡狠狠啐了一口:「媽的,早知道就不該撤回來,老實盯著他好歹人不會死。」
謝霖拍了他一把:「節哀順變。」
「去你的。他死不死跟老子有什麼關係?真要是個賣毒的老子巴不得親手斃了他,老子現在愁的是就他這一條線索,還他媽不明不白地死了!」
「消消氣消消氣。但你們不是一直盯著他嗎,沒發現他這還有個大型分屍現場?」
葉青舟臉都快青了:「我一月份才盯上的他,他就是家跟單位兩頭跑,父母死得早,又沒老婆孩子,盯了幾個月就沒見他有跟人來往,連個喝酒吃飯的朋友都沒有。而且他家我早翻進去看過了,當時也沒發現有這麼一個地下室。」
謝霖點了點頭,他們一起繞到側門一看,果然見地上有一串血腳印,幾個鑑證同事正在忙活,應呈眼一眯:「不對,死者是死在地下室的,但這腳印是向外的,這不是死者的腳印!」
是兇手的!
謝霖一點頭,順著腳印往裡走,只見進門是一個車庫兼儲藏室,地上七零八落堆滿了雜物,屋子正中間掀起一塊地磚,周圍有幾個雜亂的血手印,看起來似乎是有人手忙腳亂地想從底下爬上來。
這塊地磚下就是地下室,腳印就是從這個黑洞洞的洞口延伸出去的。
他一湊近洞口就被血腥味熏了個倒仰,探頭往下一看,見地下室里蹲了一個徐帆,地上牆面上全部都是黑紅黑紅的,散發出一種變質腐爛的氣味,兩相交織更為致命。
地上用白色的膠帶粘出了一個人形,旁邊放著一張鋼絲床,上面也是血呼啦扎,甚至粘附著一些已經腐敗變黑的不明物質,角落裡堆著一打塑料布卷,還有一大堆沾了血的斧子鋸子大砍刀。
徐帆正踩著墊腳盒,百寶箱用支架放在身邊,一個一個擺上證據牌,端著相機在拍照。
「徐帆,什麼情況?確定是人血嗎?」
徐帆站起來緩了口氣,腦子裡嗡嗡直響。他一見這現場當場血壓就往上飈了八百個點,沉積在地下室的氣味經過發酵殺傷力成倍增加,逼得他不得不帶上防毒面具,面具下的聲音沉穩寬厚,顯得遙不可及:「已經確認了,全是人血。這些工具,初步判斷就是分屍工具。還發現了一些小塊的肉類組織,到底是不是人體的組織得回去做了檢查了才能確定。
這些血跡有新有舊,我粗略看了一下,最舊的血跡有一年左右,根據新舊程度來看,至少可以分為十個不同的時期。」
應呈走了過來,太陽穴突突一跳:「也就是說,可以確認這小子就是一殺人狂,一年內至少殺人並分屍了十個人,這次是獵鷹反而被鷹啄了眼,殺人的時候被人反殺了,對嗎?」
徐帆抹了把汗,呼出口氣,終於覺得大腦清醒了一點:「可以這麼說。但……我們沒找到除了死者以外的屍體。」
謝霖捏著手機沉默了一會,抬步就往外走:「我去通知黃局。」
應呈點頭,由著他去了,自己又問:「查過交通工具嗎?」
「查過了。死者名下有一輛小電驢和一輛小轎車,轎車正好送修,還在店裡,我已經派人過去了。
如果經過了肢解,那麼屍塊不會很大,用小電驢分多次完全可以完成拋屍任務,但是小電驢也非常乾淨,做過魯米諾測試,一點血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