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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呈一抬頭就對上了他殷切的目光,無奈點頭:「懂了,我再去問問我爸。」
徐帆突然殺了過來,因為太趕而氣喘吁吁:「應呈!我找到了完整的照片!你看看!」
照片墊在屍體底下,大火燒毀了絕大部分,沒被燒毀的小部分也遭到了屍體油脂和血肉的破壞,他從其中挑出了一張受損較輕的,勉強還能看得清楚。
謝霖接過來一看,只見照片上的人確實是應呈,穿著筆挺的名牌西裝,微微低著頭走下台階,戴著一副裝逼意味特別濃的大墨鏡。
「這什麼時候的照片,我有這麼帥過嗎?」雖然確實是他,但屬實是跟他平時的形象格格不入。
「是去年的六月九日。」
應呈更加茫然地「啊」了一聲。只聽謝霖接著說:「你忘了嗎!你只有在給傅璟瑜掃墓的時候才會穿得這么正式,這是你去年給他掃墓的那一天拍的!」
他終於回想起來,喃喃說:「那是我跟江還相遇的日子。」
從那一天開始,「X」就盯上他了。
所以,江還真的是「X」有意送到他身邊來的。為什麼?他想不通。
謝霖問:「對了,之前讓你查的愛心福利院的事呢?這個死者就是從愛心福利院裡領養的,跟他的死絕對有關係。」
徐帆「哦」了一聲:「關於火災的具體情況我沒查到,消息封得太死了,不過我查到了這家福利院的舊址。」
他神情古怪,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有點奇怪。這家福利院很偏僻。」
「有多偏僻?」
「導航都導不到。我查了一下那個地址,在挺偏遠的一個村里,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沒空去走訪,我把地址給你們你們自己去?」
謝霖和應呈對視了一眼——他們的猜測似乎可信度更高了一點。
「行。那現場其他的結果出了嗎?」
「還沒。照片上就算有指紋也被屍體的油脂破壞了,大火破壞了很多線索,我現在是灰姑娘在煤灰里撿豌豆呢,結果沒那麼快。」
「那死者的DNA呢?」
「這倒是出來了,跟死者房間裡的頭髮做了對比,確認是趙欣和本人。」
「那你其他的結果儘快出。還有,有空做個實驗。死亡時間是凌晨四點左右,那個時候天剛剛蒙蒙亮,燒死一個人的動靜不小,應該會有人注意到才對。」
徐帆點頭:「好,我凌晨的時候找個地方試試看。那我先繼續去灰里摸豆了。」
他轉身要走,應呈連忙喊住他,把那張照片要過來往口袋裡一塞:「這個先給我。」
「這是證物,能看清楚的照片就這麼幾張,你記得還我。」
謝霖見他背影遠去,無奈搖頭:「這案子又是什麼指紋和DNA都沒有,真像是他的作風。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現在就去找你爸?」
現在「X」的那輛車技術科和交管局已經在追蹤了,監控里拍到的疑似江還的人影顧宇哲還在大海撈針地找,徐帆那裡也沒有能用的線索,案子又陷入了僵局。
應呈自然也清楚這個局面,嘆了口氣:「還能怎麼辦?鑑定結果出了給我打個電話,記得查死者的通話記錄,我去問我爸要卷宗。」
多年的辦案經驗以及屢次交手中對「X」的了解讓應呈和謝霖達成了一個共識——
他爸應愛華,絕對是第一批接觸到這個「X」的人!
——
應呈開車到隔壁省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但應愛華的工作量直堆天花板,這個點了還在開會。
他殺到市政府辦公廳左右轉了轉,終於找到了會議室。小時候他三天兩頭泡在市局,長大以後,卻是第一次再次踏足自家老爸的單位。
眼見著他蒙頭要往裡闖,一個白白淨淨的男人一把把他攔住了:「等會等會,你是應呈吧,你爸開會呢!再有半個小時就開完了,有什麼事你等開完再說不行嗎!」
他認出這人是自家老爸的秘書,說:「不行!我現在就要見他!」
「哎呦我的太子爺!別鬧了!省廳領導都在呢,你這麼闖進去讓你爸的面子往哪擱!」
「是面子重要還是人命重要?讓開!」
秘書文文弱弱的哪裡是他的對手,只好說:「行行行!我進去幫你叫他還不行嗎!」
應呈終於止住了硬闖的步子:「那你快去。就說有個案子要他協助調查。」
「協助調查」可是非同小可的事,秘書「啊」了一聲,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啊什麼啊,你不去我自己去。」
「別別別,我怕了你了,我這就去。」
片刻後,應愛華就撂下滿會議室的人出來了,眉目凜然渾身自帶一種不怒自威的強大氣場,只是這種威儀在瞧見倚著柱子抽菸的應呈時悄然柔化,秘書抬頭看了一眼,識趣走開了。
「喲,好煙,給我來一根。」
應呈垂目斂眉的那種憂鬱氣質瞬間消散,他愣了一下,隨後咬牙切齒地摸出煙盒,嘀咕道:「你這人怎麼回事……」
他眼疾手快,一把奪了應呈的那盒煙,一邊把自己口袋裡的東西塞進他手裡:「以後抽這個。」
整個動作迅如行雲流水,應呈愣是東西到了自己手裡才反應過來,仔細一看更是眉頭跳了三跳,這哪是煙啊,明明是戒菸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