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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已經查過了,這個天成建築公司的法人叫林天成,去年七月的時候吃了官司,工地到現在都沒法開工,這片地一直是荒廢狀態。他在這裡面幹了什麼,誰都不知道。」
「官司?什麼官司?」
「這個官司特別有趣。」應呈說著吊兒郎當一笑,意有所指地說,「說起這個官司,就不得不提一下這個天成建築公司的甲方,也就是這片承包地真正的主人了。知道他的甲方是誰嗎?」
「不會是……」聯想到這片地處在城西範圍內,謝霖一眯眼,突然覺得很多東西都能說得通了。
應呈隨即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來,屈指在桌上一叩:「沒錯,就是馬瓊。這也是我堅定這裡有很大可能就是拋屍地的理由。她名下還有一個子公司叫歐特利,是專做高端連鎖酒店的。
歐特利公司去年六月的時候買下了這塊地,然後委託天成建築公司負責酒店的建造工作,不過這個天成建築公司又把設計圖紙外包給了一個叫夢馬的設計公司,結果設計圖紙出了問題,這兩方就爭執起來了,最後鬧上了法庭。
在判決下來之前,這塊地沒法開工,拖到現在已經快一年了。現在再來猜一猜,這夢馬設計公司又是誰的?」
他挑眉:「又是她?」
應呈點頭:「我剛剛讓秦一樂去查的就是這件事。雖然公司持股人隱藏的很好,但銀行帳戶卻沒有辦法隱藏。
這家夢馬公司就是馬瓊開的。而且這個林天成咱們還見過。
他是當時馬晟死的時候,陪馬晟玩的那一批富二代之一。天成建築公司是他第一次自己創業,現在馬瓊的歐特利公司只支付了很少的一筆定金,而夢馬那邊不僅已經支付了尾款,還面臨著很大一筆訴訟費用,現在工地又拖著不能開工,工人的工資還得照給,這個林天成只差一步就要捲鋪蓋回家問老爸借錢了。」
「真是好大一出仙人跳。但他跟馬瓊沒過節吧?而且還是馬晟的朋友,何必這麼整他?」
「這我還沒查到。所以才說我這全部都是猜測,但巧合太多就是一種可疑,只不過我們現在沒有證據。」
說起這個沒有證據,謝霖就堵得慌,好端端的突然一口氣噎住,上不去也下不來,只能輕輕在他肩上一拍:「昨天一晚上沒睡?」
他坦然一笑:「快天亮的時候眯了一會。」
似乎是昏迷的時間太久,耗盡了他往後很長一段時間的睡眠,他甚至已經不記得一覺睡到天亮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整夜整夜的疼痛透支了他好不容易養出來的精神,整個人又消瘦了一圈,眼下已經凝聚起了濃重的黑眼圈。
眼見著謝霖眼底又翻滾起愧疚擔心的色彩,他連忙又添了一句:「沒事,以前忙案子的時候不也一樣熬嗎?」
謝霖正想再說什麼,就見他已經艱難拄著手杖站起身:「怎麼樣,去不去實地考察一下?」
「當然去。我開車。」
應呈把監控刑偵辦公室電話的工作交給小呂,自己跟著謝霖就出發去這塊承包地了。
——
蘭城市公安局配了兩條警犬,都是根正苗紅的大德牧,穿上警犬專用背帶那叫一個又酷又帥,往門口一坐就是兩座威風凜凜的大石獅子。
兩條警犬都是屢建奇功的功勳英雄犬,一隻叫子彈,一隻叫威霸,被兩名訓導員帶著,都已經整裝待發。
陸薇薇窮盡三寸不爛之舌好不容易才擺平那個公知,又跑到戶籍科那邊催匹配結果,剛一回來就見兩條大狗歪著腦袋朝她賣萌,其中一條還歡快地向她跑了過來,當場僵立在原地,一聲尖叫卡在喉嚨里,一動不敢動,嚇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訓導員也不知道她怕狗,只是非常抱歉一把把警犬拽了回去,先喝罵了一句「威霸」,這才笑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威霸看見美女容易激動。」
她這才飛也似的躲出了兩步遠,下意識一手捂住了喉嚨,看著威霸又憨又傻的模樣,以及一邊的子彈對同胞的花痴行為滿臉鄙視,硬生生忍住了再往後退的欲望。
一方面她對狗有種刻骨至深的恐懼感,一方面又深知警犬的絕對忠誠,而且身為警察,以後多得是和警犬搭檔合作的機會,怎麼能怕狗呢?
於是又鼓起勇氣伸出手來試探:「來,乖乖。」
秦一樂剛從銀行趕回來,又一晚上沒睡,滿臉都寫著疲憊兩個字,好不容易辦完手續回來,一見陸薇薇像個人販子似的誘拐大狗,忍不住問:「你幹什麼呢?」
突然的出聲讓子彈吠叫起來,嚇得她立刻嗷了一嗓子往後一躥,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全部灰飛煙滅,再一聯想當年的心理陰影,更是白了臉色。
子彈的訓導員連忙把它喝住,它立刻服從命令安靜下來,秦一樂趁機薅了一把毛茸茸的大狗腦袋,又被訓導員一掌拍開:「執勤呢,別跟它玩。」
他「哦」了一聲又轉頭問陸薇薇:「你怎麼在這?」
陸薇薇尷尬一笑:「我……只是想克服一下我的心理陰影。」
訓導員問:「你怕狗?」
她只好更尷尬地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身為警察連警犬都怕實在是丟人了點。
「怕狗是正常的,很多人都怕狗,不用很在意這一點。再溫順的狗也是會有傷害人的可能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