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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們這幾天腳不沾地的不全白忙了嗎?就連謝霖也有點迷茫:「應呈……這小子不會玩脫吧?」
應呈抬手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就慢悠悠癱在了椅子裡,跟沒長骨頭似的:「等個十分鐘,不急。」
「這……」刑偵眾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五分鐘,鈴聲就再次響了起來,這邊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江還那邊卻還故意晾了幾十秒才接,只聽電話那頭居然換了個人。
對方聲音低沉,一聽就上了年紀:「傅老師,百聞不如一見啊。」
「你又是誰?」
「傅老師一直想找的人。」
江還又頓了一會,輕笑了一聲:「您這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啊。找我什麼事?」
「傅老師還生氣呢?生意人講究的就是一個以和為貴,您這樣……我們可就沒法談了。
電話不方便,這樣吧,既然要誠意,那就請傅老師定個地方,明天晚上我們面談。」
應呈嗤了一聲,兩隻腳丫子往前一伸晃晃蕩盪,嘀咕了一句:「不愧是高級骨幹,這段位就是不一樣。」一句話立刻反客為主,比常齊可高端多了。
江還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隔著千山萬水,應呈也能想像得到他臉上那帶著驕傲的微笑,只聽他又說:「怎麼稱呼?」
「姓左。」
——左護法!應呈又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
「好,左先生才有做生意的樣子,既然這樣,那就賣左先生一個面子,明晚八點,我們還是熱浪KTV見。」
那邊哈哈大笑了兩聲,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後生可畏」,就把電話掛了。
隨後,應呈手機一響,是一條簡訊,江還發來的——
「魑魅魍魎,戰無不勝。」
這小子的狂妄氣日漸增長,越來越放肆了,不過還好,再怎麼狂,也還在他喜歡的限定之內。
秦一樂撓頭:「老大……這個人會是左護法嗎?」
應呈呼出一口氣:「大概率是。我讓你查的畫像怎麼樣了?」
「我比對過了,畫像跟真人還是有出入的,在人口庫查就跟大海撈針似的,沒希望,可信度也不高,最好還是跟真人比對一下。」
「那見到人,就能確定到底是不是左護法了。」
謝霖一擰眉頭:「你不會還真打算讓他去吧?原定的計劃只是讓江還跟目標接觸,然後把你替進去,誰知道會直接釣出左護法?
他的安全怎麼保證?假如真的是左護法本人出面,地點又是對方選定的,我們要怎麼布控?
這幫人都是動不動就為真主獻身的瘋子,既要保證這群受害人不能轉化成加害人,又要保證抓捕主犯左護法,這難度得有多大?
我們還能分出人手來確保江還的安全嗎?而且別忘了,我們只有三天時間。現在……只剩一天的準備時間了。」
應呈捏了捏鼻樑,掃了一圈:「陸薇薇呢?」
秦一樂一個激靈:「她昨天晚上給徐帆送外賣去了,後來一忙我也沒注意,好像就沒回來。」
「我來了我來了!找我什麼事!」陸薇薇熬夜查了一晚上檔案,到這個點才總算是把所有檔案都翻了一遍,從大門外探了個腦袋進來,依然生龍活虎的。
「你幹嘛去了?」
「我幫徐帆查舊檔案呢。」
謝霖有點愣,這小子把「X」的事告訴實習生了?「查什麼檔案?」
「徐帆說是禁毒那邊的檔案,我翻了一圈,發現我們檔案丟了。」
「丟了?」
她點頭:「少了好幾份呢,不過徐帆說我們的檔案說是永久保存,其實保存年限是十五年,十五年以上的在保存過程中遺失屬於正常現象。」
謝霖和應呈對視了一眼。
——永久保存就是永久保存,遺失檔案是需要層層上報追責到具體個人的重大錯誤,不可能存在「好幾份」遺失檔案。
除非……
這幾份檔案被人為隱藏了。
應呈拿文件夾拍她腦殼:「自己的案子都查不完了還管人家禁毒的事,準備出任務。」
她眼一亮:「什麼任務?」
應呈笑得神秘兮兮:「帶你蹦迪去。」
隨後手機又是一響,這次是徐帆發來的一串數字,他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橫跨二十年的案卷編號——
「共計十六份案卷遺失,正在調查。交給我。」
他編輯了一個「好」發過去,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100608744這份不用查。」
他知道這份案卷在哪。這份就是「6.08特大綁架案」。
2010年六月八號,傅璟瑜被綁架。第二天,贖金交付失敗,傅璟瑜生死不知。
當月的最後一天,海警拖回一條船,船上沾滿傅璟瑜的指紋和鮮血,疑似被撕票後拋入大海,死不見屍。
同年九月,應呈踏入大學校門的那天,終於接受了愛子死訊的傅家父母在蘭城公墓第四列第十八號為他立下衣冠冢。
四年後,他正式踏入公安幹警行列的第一天,在蘭城公墓第四列第十九號,為自己買了個墓地。
——「他沒有消失,只是化成了深海里的瑰寶。」
他午夜夢回,時常凝望著這句墓志銘。
58、緊繃
九月初的天氣不算太冷,也絕不算是炎熱,正是難穿衣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