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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一樂只好無奈退了回去。
蘇程遠連忙抬手看了手錶一眼,當秒針指向12,十點零五分整,手機響了。
技術科已經把那隻手機複製到了應呈手機上,他連忙打開一看,是一條簡訊——「柳信湖石頭底下的信封」。
再抬頭,蘇程遠就已經把信封拆了,然後看了警察們一眼,應呈一眼掃到江還那皮笑肉不笑的臉,頓覺不好,立刻喊了一句:「一組!上!他要跑!」
蘇程遠抬手一拋,綁匪讓他準備的兩萬塊現金洋洋灑灑從天而降,柳絮似的飄揚起來,遊客們一擁而上,應呈猛一下被人擠了個倒仰,扯著嗓子吼了一句「江還」,遊客們都蹲下去撿錢,站著的幾個便衣面面相覷,人群里哪還有蘇程遠和江還的身影。
他沒忍住,罵了一句:「媽的!這小子!」
一而再再而三,一次又一次從他眼前跑!還給他跑出熟練度了是不是?
陸薇薇眼一亮,擠到人群里,從一堆錢里撿出一個耳麥,應呈見狀打開手機,看見手機上的GPS定位定在自己腳下,又罵了一句:「媽的,蘇程遠把手機也給扔了!」
說完掏出警官證又喊了一句:「市局刑偵支隊辦案!撿了錢全部上繳,還有隻手機!」
遊客們哄搶的氣勢立刻降低了一半。
謝霖頭都快大了,根本顧不上這邊:「二組的!出情況了!蘇程遠和江還都跑了,只有這幾個大路口,都給我盯死!」
耳麥里突然出聲:「老大!在人民廣場!我現在去追!臥槽……媽的!」
「怎麼回事?」
「這小子……往街上扔錢,把馬路中間給堵了!這還追個屁!」
謝霖忍不住罵娘,媽的!怪不得是兩萬,這裡撒了一萬,跑人民廣場又撒了一萬!
有錢還真任性!
29、公道
應呈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憋得自己胸腔發疼,二組那邊的耳麥嘈雜一片,好不容易在一聲氣急敗壞的喇叭聲後安靜下來,終於傳出了肯定而又急切的聲音:「不行,老大,跟丟了,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謝霖連忙一個電話打過去給顧宇哲,讓他把柳信湖周邊的監控都調出來看一遍,應呈則迅速打電話給留守在蘇家的技術科兄弟,讓他們趕緊定位蘇程遠的手機,隨後又面色凝重地掛了電話,向謝霖一搖頭:「沒用,關機了。」
「往好了想,綁匪應該是指示蘇程遠把我們甩開以後去交贖金了,這證明他們還是想要錢的,那麼孩子還有一定生還的機率。」
「不,不……」應呈連連搖頭,腦海里不斷閃過自己衣帽間擋板後面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十年前那個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天,跟今天的這個案子交疊重複,諸多線索及信息幻燈片似的湧進他腦海,擠得他只覺腦袋將要爆炸,喃喃地說,「是一樣的……一樣的!」
「什麼一樣的,應呈,你怎麼了?」
「是一樣的,書包,紙箱,牛皮紙信封,列印出來的勒索信,字號和字體,孩子的手機……都是一樣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應呈,說清楚!」
應呈看了他一眼,謝霖只覺他就站在自己眼前,卻離自己好遠好遠,是觸手不可及,是咫尺即天涯。
只聽他緩緩說:「十年前,璟瑜被綁架的時候,綁匪也是用同城快遞送來了璟瑜的書包,用紙箱裝好,書包底下壓著璟瑜的手機,還有一封牛皮紙信封,裡面是一張A4紙,對摺再對摺,用默認的字體和字號列印,那個時候,手機還是新鮮物,全班孩子,只有璟瑜一個人有。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謝霖愣了一下,他知道應呈心裡有一樁過不去的案子,也知道這些年他從來沒放棄過追查,自己也有了解過一些,但時間久遠,再加上當年受害者已經死亡,可用的信息實在不多,他對很多細節知之甚少,沒想到有這麼多相似,只好乾巴巴地勸了一句:「大概是巧合,你自己也說了字體字號都是默認的,現在孩子生死未卜,還貼進去一個蘇程遠和一個江還,應呈,別魔怔了,十年前的案子你有的是時間去查,重要的是現在這個案子。」
江還……
「對了,江還!」
各種各樣的信息雪花似的在他腦海里上下紛紛,糾纏成一片斑駁,他混亂地有點頭疼,卻忽然從那交錯的縫隙里捕捉到一縷溫柔的光,男人溫柔白皙的臉就這麼驟然出現,引著他走出有十萬光年那麼長的黑暗。
「什麼意思?」
他終於捋順了自己的想法:「我們來之前一直在想,綁匪為什麼要給一張銀行卡?他如果真的要贖金,給個境外銀行卡帳號不就行了?
我們查都沒處去查,根本就追蹤不到,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出於某種目的,必須要跟蘇程遠見面,所以他才在校門口直接搶孩子,因為他早就安排好該怎麼樣甩開警察了,就是那兩萬塊錢,我當時居然沒想到!」
謝霖壓低了聲音:「你說的這個「他」,是指「X」嗎?」
「我懷疑是,但沒有證據,也沒有說得通的動機。」
「馬瓊?」
「不,交易是對等的,他幫馬瓊殺了馬晟,馬瓊得到了整個天馬娛樂集團,而他自己得到了整個城西的市場,他再幫馬瓊除掉蘇程遠,他能得到什麼呢?什麼都得不到!以他的性格,這種虧本生意他絕對不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