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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哈哈大笑:「你?我們一幫孤家寡人沒個著落的才找個信仰當寄託,你好端端的,信什麼教?」
「信著玩的不收嗎?」
「你也看見了,我們呢,隔三差五會組織活動,這錢……」
江還一點頭:「懂了。」
徐國全看出他的搖擺,發自內心想拒絕他的入教,連忙說:「倒不是我們騙人錢財,實在是孤家寡人報團取暖,平時活動也比較大,得先交個三五萬意思意思。」
他嘆了口氣。
「沒關係,不想進就不進嘛,你本身也只是為了了解我們,不是真心為了加入我們。就這樣吧。」
「我不是嫌這錢太高,是嫌你太蠢。」江還把相冊隨手往桌上一拍就站起了身,眉目一凜,突然整個人都透出一種強烈的侵略感,「我說你也真夠低級的,好好一個邪・教一對一洗腦,愣是被你發展成了老年旅遊團推銷,你上級沒把你辭了簡直是在做慈善。我陪你演戲都演不下去了。」
應呈頭髮都快奓起來了,秦一樂一個衝刺轉眼就躥到了包廂門口,只聽耳麥里謝霖壓低聲急促地追問了一句:「應呈!趕緊收網!這條小魚都要醒了!這哪是臥底啊,突襲都沒這麼照臉上來的!」
江還卻在此時高喊了一句「不准動」,原來是那人下意識要起身,被他這一喊又不得不坐了回去。
他立刻接收到其中的信息,連忙說:「秦一樂!回去!都不准動,看情況!」
秦一樂只好再度退到了樓梯口。
只見小小的屏幕上,江還瘦削的身影來回走動,一種強大的壓迫感透過屏幕傳進指揮車裡,令他輕微的呼吸聲都格外清晰。
「你沒發現你一直被我牽著走嗎?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原來定好的話術到我這使不出來了,也就這點本事,蠢得連算命瞎子都不如。
知道我為什麼連你的名字都沒有問過嗎?因為你連占我腦容量的資格都沒有。把你上級叫來,我要跟他聊。」
他眼裡終於迸射出怨毒的光:「你是誰?警察?」
江還輕笑了一聲,臉上表情竟帶著一點輕蔑:「我?我跟你說了我只是一個做心理學研究的書呆子,就是想賺點錢。論洗腦,我可以做你祖宗。」
應呈盯著屏幕里顯得格外狂妄的人,總算是明白了他的打算,他這是……打算直接釣條大的啊。
他嘬了個牙花出來:「這小子……」
平時怎麼沒見他這麼兇悍狂傲的樣子?
只見徐國全唰一下站起了身:「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好心請你喝杯茶就當交個朋友,你不樂意我還懶得奉陪呢!」
說完轉身就要走,又被江還喝住:「走什麼走,給我回來!」
他長腿一邁,眼疾手快「咔」一扭直接把門反鎖了,這才靠著門慢悠悠地說:「我吧,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賺點小錢,和你們合作一起發財而已。按照你的劇本,應該是先跟我套近乎,把我的家庭條件套出來,然後對症下藥,拉近我跟你的心理距離,同時無限放大我的負面情緒,最後才引出天知神教來。
對吧?結果,幾句話就被我帶著跑,把你原來的計劃都打亂了,你看看你這點能耐,脫離了劇本連自由發揮都不會,還洗腦呢,我看你連廁所都洗不乾淨。」
徐國全躁怒起來,一拍桌子橫眉豎眼:「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我能教你們更優秀更系統的洗腦方法,我說了我是學心理的,這是我的專長。」
江還倚著門,優哉游哉雙手插兜,明明是一樣的姿勢,到了他身上,卻透著一身的慵懶高貴,頓時又變回了那個文質彬彬的學者,「我知道你做不了決定,還是那句話,把你上級叫來跟我談,否則,別想出這個門。」
他無賴勁頭上來,掏出了手機:「幹什麼幹什麼?想非法拘禁是不是?我告訴你,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你這樣是犯法的!」
「那你報警唄,我看你敢不敢。到時候警察來了,一查發現你有前科,還涉及邪・教,罪加一等,牢底坐穿。」
「什麼前科?」
「我說了,心理學是一門從表情,動作,甚至穿著打扮上,就能推測出對方的心理活動的學問。
根據你的穿著和行為來看,你是北方那邊的人,離開北方應該有一段時間了,沒有成家更不可能會有女兒,雖然一口一個中國古代文學,但其實學歷不高,韋應物這幾句詩估計也是設計好的台詞之一。
膽小,謹慎,精明,小氣,沒有正經工作。從你打量我穿著時,只看我脖子手腕耳垂三個地方來看,不是賊就是珠寶強盜。」
他目瞪口呆,默默又把手機放回口袋,卻見江還又掏了手機出來:「你不報?行,那我幫你報。既然你不想讓我插一手,那大家誰也別想賺錢。」
「你到底想幹嘛!」
江還唇角一勾,語氣涼薄:「談生意。」
「你他媽的哪根泥潭裡的蔥?以為什麼人都是你能想見就見的?」
「要不是蘭城治安太好,實在是沒有什麼別的賺錢門路能讓我插手,我是真懶得跟你們廢話,簡直掉我自己的價。
你們的變現模式,就是一成不變的壓榨教眾,就算把人壓榨的一乾二淨,窮人也就只能榨出那麼多油水,但有錢人可就不一樣了,螞蟻腿跟大象毛是沒有可比性的。不過,以你們目前的洗腦能力,要騙有錢人,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