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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一片靜謐,徐帆只好接過話頭:「那接下來,我來說一下鑑證這邊的結果。首先,第一案發現場發現的十二把鐵錘,經過鑑定,確認就是兇器。
指紋都已經一一比對過了,全部都在失蹤人口庫里。其中,包括死者的女友,童芸。
第二,顧崽在第二現場附近找回來的那張塑料膜也比對過了,確定是裹屍布,跟第一現場掩蓋兇器的塑料膜是同一張,上面掃出了另外十七個人的指紋,也都在失蹤人口庫里,目前沒有發現別的DNA,但不排除有其他潛在受害人。
第三,從第一現場的血泊中發現了兩處稀釋過的痕跡,目前鑑定後確定都是尿液,但無法確定是不是都是死者的。
第四,第二現場發現的聖經和十字架上提取到了一組指紋,也與失蹤人口匹配,叫常齊,男,五十二歲,曾經在第一小學任職,教數學,五年前被學校辭退,隨後離婚淨身出戶,三年前報的失蹤。」
說完又抱出一大摞文件:「相關的失蹤人口檔案都在這裡,稍後按人頭一人給你們複印一份。」
曹銘聞言嘀咕了一句:「嘿,神了,真讓那小子說中了。」
「什麼?」
他意識到自己嘀咕的聲音大了點,有點尷尬的看了應呈一眼,這才說:「昨天阿呈身邊不是有個白面後生嘛,說這人肯定是個老師,還是個被辭退的老師,真是神了。」
自己家養的田螺精被人誇了,應呈的孔雀尾巴噌一下就翹上了天,翹歸翹,偏生還要一擺手,生怕別人看不出他眉梢眼角的得意勁,裝模作樣地說:「哪跟哪啊,他胡說的,江還就是一半吊子。再說了,他原話也沒說得這麼肯定。」
末了,還忍不住「嘿嘿」了兩聲。
那小子後來還私底下吐槽他是拿算命瞎子的套路糊弄曹叔玩來著。
徐帆罵了他一句:「去你的。我還沒說完呢,前前後後,總夠三十個失蹤人員,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這些人都是主動離家出走的,因為信了教——天知神教。」
顧宇哲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對啊,這麼多失蹤人口,怎麼沒引起重視呢?這個天知神教哪冒出來的,之前那麼多報案里就沒有一個報過邪・教?」
「報過。我大概查了一下記錄,有好幾個明確提到邪・教兩個字的失蹤報案。但……沒有實際證據,沒法立案。」
徐帆沉默了一下。機制就是這樣,要報警得先有證據,兇殺就得有屍體,強・奸就得有傷痕,可涉及邪・教,受害者能拿出什麼?
能夠證明自己的親人是受邪・教蠱惑才離家出走的實際證據嗎?
根本不可能。並非警察消極怠慢,而是警方必須嚴格按照規章制度處理警情,有的時候,按照規矩,只能得出這樣一個令受害者以及受害者家屬都無法滿意的結果。
假如不是出了人命,這個案子或許永遠也轉不到他們刑偵手上來。
建文……
是拼了一條命把童芸託付給警方了。
謝霖輕咳了一聲:「假如我們早點引起重視,事態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總之……我們也去死者家裡問過了,死者的前女友童芸就是信了這個教才把婚事吹了。
天知神教的教主叫楊全德,目前在海外潛逃,後來國內各地針對這個天知神教還有大大小小好幾次行動,具體的我還沒來得及查。」
秦一樂立馬舉手:「我知道!」
應呈離得最近,手一拍給他拍下去了:「說多少遍了你以為小學課堂發言呢,還舉手,快說,你知道什麼?」
他尷尬一笑收回手,這才站起身:「這個天知神教打著基督教分支的幌子,大力宣傳教主楊全德就是耶穌轉世。教主楊全德是十八年前逃往國外的,他走以後在國內還留有一部分骨幹,幫他繼續發展教會。
但這個教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在我們蘭城。十一年前,我們蘭城就曾經有一次針對天知神教的剿滅行動,負責人是位老刑警,在行動結束後就退休了,叫方偉民。
而且那次行動,雖然對外宣揚是大獲全勝兵不血刃。但實際上,這個天知神教的左護法還是跑了,最後只抓回來幾個被洗腦的教眾。
但後來媒體的大肆宣傳,讓蘭城民眾以為,這個天知神教被徹底消滅了,之所以這次又捲土重來,很有可能是這十一年來,這個左護法,就一直在我們蘭城沒有外逃。」
「左護法?這怎麼還神神道道的?」應呈皺起了眉,「我們也是剛剛才確定這個邪・教就是天知神教,你怎麼這麼早就知道得這麼詳細了?」
他撓了撓頭,「哦」了一聲:「我昨天和江還查了一晚上資料來著,是江還確定的,說邪・教的教義也各有不同,唯一符合他側寫的,就只有天知神這個教。」
「那你還知道什麼?」
秦一樂立刻打開了另一本筆記本,別看這小子剛上班沒多久,手裡的筆記本倒是一套又一套的,也不知道他怎麼分得清哪本是哪本。
「我都記下來了。這個天知神教就是楊全德創立的,下有左右護法。左護法大概率就在蘭城,到底是誰還不清楚,也沒什麼資料。
右護法叫林大龍,早就被抓了,判了死刑,前兩年剛執行。
再往下有十八羅漢,往後幾年的幾次大行動里陸陸續續抓了一大半,目前只剩四個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