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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一樂跟我大學同學四年,我絕對相信他,但我不確認背後是一個什麼樣的團伙,牽涉到哪些範圍,腐化得又有多深,所以沒敢貿然拉他下水。
我是那次櫻花廣場爆炸的時候,秦一樂不惜自己燒傷,拼了命也要去拉防火門,才確定他也是不要命的人,然後才告訴了他我的懷疑和證據。
正好秦一樂寢室一同學正好分到我們隔壁省的鑑證,徐帆經手過的證據,我們可以送到他那裡讓他再重做一次。」
「你們倆還真是夠能耐的,那次偷跑去外地查案,其實是去找那個朋友了?」
秦一樂又搖頭:「我沒去,陸薇薇一個人去的。但用我的名字買了票,怕你們後期去核實。」
其實他後來還真去核實了,不得不說這倆小兔崽子做事還挺縝密的。「那你怎麼去的?」
「打了個電話,讓我朋友開車過來接的我。為這事還被他宰了一頓。」
「那你們拿證物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拿槍?」
陸薇薇撓頭:「這不最後還是用上了嘛……」
「你們早知道對方最後的目標是我?」
顧宇哲「嗯」了一聲:「自從查到那個監控的IP以後,我們就從來沒讓你落單過。」
應呈哭笑不得地指了指秦一樂和陸薇薇:「有進步。想當初第一次讓你們倆盯梢,就差沒把「我有問題」寫在臉上了,滿車都是零食飲料,現在能耐了,盯我的梢都能不讓我發現了。」
「那個時候我們倆剛從警校出來,什麼都不懂,你就這麼放我們倆去盯梢,為的就是讓傅璟瑜發現,好讓他不敢跑吧?」
他點頭:「真聰明。後來我們家對面樓那個601,你們三個都去過吧?監控第一次拍到那件黑色夾克衫,其實是陸薇薇的?」
「是我的。」她眼神躲閃有點尷尬,小聲說,「那個時候我們三個人分成兩班,一班盯徐帆一班盯你。沒想到他去了你家小區卻沒找你,發現異常以後,我不敢亂來,一直到凌晨才敢靠近,誰知道你在那裝了監控,被拍了個正著。而且那件衣服還被用來混淆視聽。」
「當時監視我的人是徐帆?不可能吧?」
秦一樂連忙搖頭:「不是。那天是我在盯著徐帆,他是帶著清潔工具去清理現場的。」
應呈呼了口氣,神色冷峻下來,如果當時徐帆事先清理過現場。
那麼,那些指甲還有那些沾滿璟瑜鮮血的工具也都是林希特意囑咐留給他看的,事後,徐帆錯把陸薇薇的身影認成男性,於是……
他陷害了秦一樂。
那個時候,他是怎麼想的呢?
只不過現在,這一切疑問都隨著他的離世被帶入了墳墓,應呈又看了墓碑上「徐帆」兩個字一眼,最終還是說:「好了,走吧。」
葉青舟睨了他一眼:「你這麼急幹什麼?」
應呈嘿嘿一笑,伸手在徐帆隔壁的墓碑上拍了一拍,縱是最莊嚴的警服也壓不住他的吊兒郎當:「人生大事。」
他沒換衣服,就這麼趕到隔壁省把傅璟瑜又接了過來。站在那塊寫著「傅璟瑜之墓」的墓碑前,他渾身不自在地說:「你帶我來這幹什麼?」
這一個多月,傅叔夫妻倆又把他養回了那個白白胖胖的模樣,看起來仍然是記憶中那個明媚少年,應呈滿意地點了點頭,遞了把鑿子給他:「你身份也恢復了,不想知道你的墓里埋的什麼?」
……這說法怪滲人的。他果斷搖頭:「不想。大概是以前的衣服吧。」
「一點都不浪漫。來吧,開棺驗屍。」
傅璟瑜眼見著他拿出撬棍要撬墳,嚇得頭髮都快奓起來了:「你要幹嘛?」
「挖你的墳。你一個大活人有個衣冠冢也不嫌晦氣。再說了,裡面有樣東西一定要拿出來。我撬墳,你自己把你名字敲了。」
見他已經在撬石板了,傅璟瑜只好蹲下身來,用鑿子敲掉了墓碑上自己的名字:「我們像盜墓的,不會被守墓的抓吧?」
「我穿著警服來的,誰敢抓我,再說了你撬的又不是別人的墓,是你自己的。」
他稍一用力,石板就被他掀了,露出裡面一個黑布包裹的東西,時隔多年,布料已有腐壞,但裡面那個黑沉沉的玉石小匣子還在,於是惡趣味地笑了起來:「你的骨灰盒。」
「應——呈!」三天沒打上房揭瓦!
「開個玩笑。」他把盒子拿出來,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衣服塞不進這么小的盒子裡,燒了以後也不剩多少東西了,再加上當時也不知道該埋哪件,所以後來想了想,就換成了其他東西。」
他打開盒子,拿出了一副已經很破舊的眼鏡,遞到他手上:「看看。」
傅家經濟條件非常好,他從小到大都是用的名牌,包括眼鏡。
就算時隔二十餘年,也仍然鏡片清晰。當時他把最常用的那副眼鏡戴走了,家裡還剩下一副備用的。
也難怪他回家以後總覺得家裡少了什麼,原來是這幅備用眼鏡。
——等下,不對!鏡片上有東西!
應呈緩緩說:「傅叔怕你沒有眼鏡,看不清回家的路,我怕的卻是你沒有眼鏡就看不清我的名字。
所以我把我的名字刻在你的鏡片上,只要你一睜眼,我的名字就充滿你的世界,縱使你世界模糊,我的名字也是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