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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西蒙斯鞠躬行禮,「公爵前來,我當然要恭迎。」
西蒙斯的話語砸到弗雷的耳膜,像是有人在他耳邊重重敲了一記大鐘,帶來令他頭暈目眩的劇烈嗡鳴,以及無法平復的衝擊感。
林開宇面如土色,渾身抖如篩糠。
他腦內一團亂麻,事態徹底超出了他的掌控,導致他除了滿心恐懼不安以外,無法再做其他事情。
外表年齡在十歲左右的血族小女孩,居然才是埃莉諾公爵!
「少說沒用的。」埃莉諾撇嘴,「我早對你說過,不要將我來的事告知混亂之城其他血族,也不用特意迎接我,你這樣會耽誤我玩遊戲。」
「公爵,恕我直言。」西蒙斯保持著行禮的動作,「事態緊急,您不該花費過多時間,在您的玩樂上面。」
「你也知道事態緊急?」埃莉諾挑起嘴角,「你有跟我說這種廢話的時間,不如繼續去尋找親王戒指,追查該被我們挫骨揚灰的盜竊犯。」
埃莉諾說著話,隨手就要將傘尖繼續刺向弗雷的心臟。
傘尖貫穿了血肉,卻沒響起心臟深處血核碎裂的聲音。
武器傳遞迴來的手感也不對勁。
一隻黑漆漆的蝙蝠擋在了弗雷前面,代替弗雷的心臟被貫穿。
串在傘尖上面的蝙蝠融化成血水,回到西蒙斯身側,重新變化成蝙蝠。
「果然,你是來搗亂的。」埃莉諾並不意外,但眼中還是浮現出了清晰可見的怒意,「西蒙斯,你每天將時間全部用在尋找戒指上都來不及,我都和你說了不用迎接,以你的作風,怎麼還會特地過來裝模作樣?你就是來救這個血族的,趕到得還很及時,肯定是一直關注著吧?」
「公爵的行事作風,我難以放心。」西蒙斯回答。
「擔心我像這樣,隨意濫殺?」埃莉諾笑容滿面,「西蒙斯,你可真是善良的血族。」
西蒙斯就事論事:「弗雷有錯,但罪不至死。」
埃莉諾沒有辯論的興致,她更喜歡按自己心意行事。
「如果我非要殺了他呢?」埃莉諾的語調危險上揚。
「那我就必須得罪公爵了。」西蒙斯平靜道。
埃莉諾輕蔑道:「你也敢當我的對手?」
話音未落,兩位血族消失在地。
旁人完全捕捉不到他們的戰鬥過程,即使是跟隨埃莉諾的血族少女也看不清楚。
「公爵沒有認真。」血族少女內心輕喃,「但是,能在公爵手中堅持超過半分鐘,西蒙斯閣下早已不是普通的伯爵了,不愧是曾經追隨過親王的血族。他甚至有機會成為侯爵,以他一般的血脈潛質而言,這是多麼驚人的一件事,可惜自親王離世後,西蒙斯伯爵就……」
很快,西蒙斯的身體重重砸進地里。
大量血液以他為中心蔓延開來。
因為這裡是林家,為了不影響合作關係,兩位血族都控制了力道,沒有大肆破壞,否則整片區域都會被他們夷平。
不過,戰鬥的動靜已經吸引了不少外人前來,其中包括好幾位血族。
「念在你曾為親王效力的份上,我饒恕你一次。」埃莉諾的傘尖抵住西蒙斯的喉嚨,「你引以為戒,若膽敢再犯,我雖然不會殺你,但也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你,西蒙斯,你不會想了解我的手段。」
「看來西蒙斯保不住弗雷了。」安何站在遠處的樓頂,眺望林家的景象。
「伯爵的名字也不能直呼!」旁邊的血族冷不丁被他嚇一跳,「傑勒米,你有沒有感覺今天自己的膽子特別大?」
安何反問:「有嗎?」
「肯定有!」捲髮血族用力點頭。
「我下回注意。」安何笑了笑,上前兩步,來到樓頂邊緣。
捲髮血族問:「你要幹什麼?」
「弗雷不是我的朋友嗎?」安何微微偏頭,「我怎麼能見死不救。」
捲髮血族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我說你膽子大,你也不用大到這種程度給我看吧!弗雷的死亡已是定局,你過去真的改變不了什麼,埃莉諾公爵的心情很不好,你的做法只會讓死在她手中的血族多一個。」
「不會的。」安何說。
捲髮血族感覺無法和他交流了:「你是基於哪來的信心說出這種話?」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安何微微一笑,直接跳下高樓。
捲髮血族想攔住他,卻沒有抓到他的衣角,不禁有些悵然若失。
他認識弗雷和傑勒米,但彼此間不是很熟,血族天性本就冷漠,傑勒米執意要去送死,他本不該如此盡心盡力,任由傑勒米自生自滅就好,但不知為何,今天的傑勒米給他的感覺雖然奇怪,他卻忍不住心生親近。
「唉。」捲髮血族嘆了口氣,沒有辦法,他實在盡力了。
他改變不了什麼,只能選擇離開,不願意親眼目睹傑勒米死在公爵手中。
剛轉過身,捲髮血族卻看到了一名令他瞪大雙眼的對象。
真正的傑勒米用最快速度趕來,背後的蝠翼疲憊耷拉下去。
他連忙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你,傑勒米!」捲髮血族指著他的手不停顫抖,「那剛才的傑勒米是誰!」
「一時半刻很難解釋,你知道他是個厲害冒險者就好了。」傑勒米抓了抓頭髮,「他不是跟你過來了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