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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明顯的調虎離山,你以為我會中招?引發這場混亂,只能是反神派殘黨為了營救羅蕾。」梅雨道,「你們束手就擒吧。」
甘磐看了看跟在梅雨後面的兩名親衛:「其他人都被你派去鎮壓大廳的騷動,只帶著兩個人,還敢讓我們束手就擒?」
「足夠了。」梅雨抬起長劍。
兩方繼續混戰,中途一個牽制士兵的反神派成員突然脫離隊伍,拉上羅蕾就要跑。其他殘黨的壓力陡然變大,甘磐喊道:「貝靜美,你要做什麼!」
羅蕾愕然道:「貝靜美?」
貝靜美是反神派收養的孤兒,原主關係最好的朋友。
「組織被搗毀後,甘磐帶我們加入了另一個反對神明的組織,他野心膨脹,試圖成為我們的領袖,但一些人只服從舊首領,甘磐救不出舊首領,也不想救,只有退而求其次來救你。」貝靜美語速極快地解釋,「新組織的首領發現甘磐的野心,開始排斥我們。他說,我們中最有價值的異能者就是你,兩者相加,有了這次的行動。」
「你被救出去以後,要麼成為甘磐控制舊組織頑固分子的傀儡,要麼成為新組織首領的治療工具。」
「甘磐拋棄了我們中的底層,任由他們生存艱難,無依無靠,這次他為了營救你,煽動對神抱有負面情緒的人過來示威,和教堂里的信徒發生矛盾,進一步激化成流血衝突,我強烈反對這個計劃,但是沒用,只能跟過來見機行事。」
「明白了嗎?這種人絕不能相信,趁現在他們都顧不上我們,我們快跑。」
羅蕾拽住她:「等一等。」
貝靜美滿心焦急:「還要等什麼?難道你想被甘磐救走,或者繼續被關進監獄?他們為了救你引發這麼大騷亂,你可能會被連累的!」
「不是。」羅蕾四處張望。
濃煙逐漸散去,神父的眼睛被煙霧刺激到看不清楚,趴在桌案邊不停咳嗽。一個反神派殘黨悄然靠近過去,打算拿神父當人質,突然被一隻手掐住脖子。
安何揮開臉前的煙霧,伸出空閒的手朝神父臉前一拂,神父的咳嗽迅速減輕,眼睛的刺痛消失。
安何道:「需要拉你起來嗎。」
神父猶豫了下,握住安何的手,低聲道謝。
「好了,」安何掐著反神派殘黨的脖子,讓他面朝甘磐的方向,懶洋洋道,「現在我手裡有人質了,你們都放下武器。」
第17章 遺禍
梅雨可不管反神派殘黨的死活,繼續揮劍砍向甘磐。
甘磐抬起硬化的手臂抵擋,看都沒看安何手中的人質一眼。
其他殘黨踟躕了下,也握緊了武器,沒有放棄抵抗的意思。
人質眼睛發紅:「你們!」
「就知道你沒用。」安何將人質的頭往桌案一撞,人質兩眼一翻昏迷過去。
安何扔開軟趴趴的人質,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對羅蕾說:「也算幫你測試了,這些人確實靠不住。」
羅蕾問他:「你想走嗎?」
安何:「怎麼說?」
「雖然你很厲害,但我想你一個人還是無法匹敵整艘日輝船的力量,所以遲遲沒有離開。」羅蕾小聲道,「現在正是逃跑的好時候。」
梅雨:「我都聽見了!」
羅蕾一個激靈。
安何不理他,對羅蕾說:「我想走的時候,自己可以離開。」
「也是。」羅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懷疑安何的話,「本來還想趁機回報一下你,看來是我多慮了。」
安何問:「如果我真走了,你準備怎麼辦?」
「……我要留下。」羅蕾深呼吸一口氣,「這場流血騷亂是因為我引起的,我必須負起責任。」
貝靜美驚詫道:「羅蕾?!」
「你在說什麼啊!」甘磐大聲喊。
「我說,」對上安何鼓勵的目光,羅蕾忐忑不安的心安穩下來,一字一頓說,「我要留下來彌補從前的錯誤,還要幫助他們鎮壓這場騷亂,逮捕你們。」
「你忘記我們的理念,忘記舊首領的教導了?他們要處死你的父親!」甘磐眼球充血:「你已經被王室的人洗腦了?」
伴隨甘磐的怒喝,祈禱大廳響起撕心裂肺的慘叫。
神父臉色大變,不顧自身安危打開門奔向祈禱大廳,安何跟上去。
「隨你怎麼想。」羅蕾閉了閉眼睛,潔白雙翼在她背後展開。
懺悔室所有衛兵的傷勢被治好,身體的疲憊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青色劍芒刺入甘磐腹部,甘磐立刻將腹部皮肉和骨骼硬化,卻慢了一步。劍鋒刺進去一分,甘磐悶哼一聲,用硬化的雙手攥住劍刃,鋒利的劍刃劃開硬化的掌心表面,還在逐漸往裡下陷,甘磐不管不顧,抓緊長劍不讓梅雨抽出來,抬腿攜著勁風踢向梅雨的腰側。
梅雨鬆開劍柄,仰面向上彎下身體,勁風擦過他的制服,梅雨保持雙手撐地後仰的姿勢,單腿掃向尚未站穩的甘磐下盤。
甘磐重重倒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向羅蕾投去求救的目光,羅蕾沒有救他。
憤恨再無掩飾地爬上甘磐的臉,貝靜美被他看得脊背發涼,捏了捏羅蕾的手。
羅蕾低聲問:「你不走嗎。」
「剛才被你的決定驚到,現在來不及走了。」貝靜美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