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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問:「那你來是幹什麼的?」
「我來實現你真正的願望。」
罪人不解,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認為求死者的心愿就是一個安靜無比的死亡。
可是偏偏這個無可救藥的世界上有這麼一個人堅定的認為不是這樣的。
來到罪人身旁的人大概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罪人想。
津島修治想。
太宰治想。
「如果這不是我的願望,那我的心愿會是什麼?」
這個人笑了,面容漸漸退去模糊變得清晰,不知什麼時候,罪人也變回了津島修治的模樣被他抓住了手。
夢鳩對他道:「一個會呼救的人,心底的願望會是怎麼樣的呢?」
他看穿了,看穿了藏在津島修治心底,那一縷沒有被絕望徹底同化的光芒。
這一縷光芒渴求生存!
渴求一個能接納自己的世界!
第67章
八十六
這一縷光芒渴望所有東西, 包括生存,包括幸福,包括那所有他一度伸手, 又全部都沒有抓住的東西。
他像是哭的很傷心的孩子,連身處怎樣的環境都注意不到, 臉上不斷流下來的淚水不再是用自己的雙手捧住,而是被另外一個人的雙手擦去。
眾所周知, 哭泣的人是不能哄的,越哄哭的越厲害才是人性。
而遺憾的是,妖怪並不懂這個人類中間的常識。
所以在津島修治僵硬住的時候,他又自顧自說了一些話,事後想想那完全就是沒經過大腦的操作。
在回到別墅, 關上大門的瞬間, 夢鳩就毫無防備的被壓在了門上。
鋼鐵的門板在兩人發起衝突的瞬間猛然震動了一下。
之後就變成夢鳩放開自己的雙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拿兵器的姿勢。
而真正搶先一步動手的人則趴在他懷裡,臉上的表情連一絲也無, 平靜帶著深邃的凝視著他, 好像他是什麼異世界跑來的妖魔鬼怪,又像是一時之間的惱羞成怒。
只不過這羞惱冷卻的過快了一點兒, 但另外一股更為濃烈的情感炙烤起他的胸膛,攪亂了他的思維, 他開始不知所措,然後像個孩子一樣對不能理解的事物發動攻擊。
值得慶幸的是, 他是個戰五渣。
和津島修治比起來, 夢鳩只要稍微反擊,他就能橫著飛到客廳對面去,不過他現在成功用自己的「弱」, 阻止了夢鳩的反抗。
他看著他。
像是觀察一樣的看著。
像是審視一樣的看著。
夢鳩想這麼說,但其實不是這樣的。
津島修治的眼神一貫是複雜的,但這一次卻不像是以往那麼複雜。
被看著的人覺得這目光有些熱,像是火烤,可這不合常理。
他熟悉的這人,視線從來都是微微泛著涼意的,像是一條緩緩爬過的蛇,不管你怎樣考慮都會覺得這場景森然可怖。
儘管有時會出現些許溫度,但也會很快變得冰涼。
津島修治不是那麼溫暖的人,更別說像現在一樣,目光會令自己感到微微刺痛,正常情況之下,被他這麼專注的盯著,自己應該背後一涼,冒出冷汗來才對。
可是現在的他像是被一條蛇盯緊了的獵物,可怕雖然可怕了點兒,但這條蛇發情了……
艹!
瞬間被自己腦子裡的東西雷到了,夢鳩覺得這不對啊。
一條蛇沖一隻鳥發情,這是主動送到鳥嘴裡當食物嗎?
我現在冷靜點兒,只求你也冷靜點兒!
不知不覺間,大妖怪風中凌亂。
這如同毒蛇捕食前的靜默持續好久,一直到他們兩個人中有一個人先堅持不住舉手投降才會消停下來。
可是主動發言的津島修治並不讓夢鳩覺得他是體力不支,他一張嘴,大妖怪就是眼前一黑,這分明是抓住了攻擊的機會,自己只能狼狽躲閃。
「青瑛,我記得你說過我的長相蠻符合你審美的吧?」
吞了口唾沫,夢鳩弱弱應下,急忙補充道:「但是你也說過讓我離你遠點兒,還說……」我是個死基佬!
額頭上一瞬間掛滿了黑線,然後在被發現前立刻消除,夢鳩一本正經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好笑。
津島修治忍住笑意,輕柔的說道:「沒關係,我們現在靠的足夠近。」
「……」
你想幹什麼!
所以你這是想幹什麼!
差點兒覺得自己要貞操不保的夢鳩倒吸一口涼氣,惶恐的縮了縮身體,可惜後面就是門板,他沒成功。
津島修治這麼大號一男的趴在他胸口上,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撐起下巴,仿佛思考一樣盯著他看。
「我從未想過你會這麼了解我……不,還是想過的,不過那只是直覺,一種隱隱的預感。」
夢鳩:「……你在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你要不要試一試和我在一起?」津島修治認真的詢問他,夢鳩可以肯定,自己拒絕之後可能再也看不見這麼認真的津島修治了,但是他能答應嗎?
一根稻草被遞在他面前,他該為了這個罪人抓住嗎?
求死者除了死亡還能擁抱什麼?
答:還有他不顧一切也要留下的愛人。
殉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津島修治害怕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