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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後,再一次過激的「服侍」後把教導自己的人殺了。
殺人鬼從來不會克制欲/望。
但是這一次可能是因為人格還不夠清醒的緣故,他沒有殺掉所有人,只是連夜回家了。
那一天傾盆大雨把他身上的血跡沖洗的看不清楚,衣服又是深色的,所以在他被領去見爺爺的候,從不會說謊的孩子口中得知他都幹了什麼的「大人」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唾罵他什麼都沒有學會居然就回來了,白白浪費自己花費的力氣!
這一晚五右衛佐佐刀一直站在雨中,一步沒有離開。
五右衛佐佐刀講到這裡,忽然放輕了聲音,所有沉默傾聽的人全都聽見了他的話。
「那有人問我,為什麼不去廊下躲雨?」
「我說,爺爺叫我反省,所以不可以去。」
「那個聲音又問我,殺掉他不就可以了嗎?」
「我說,不行,因為是親人,然後那個聲音就漸漸弱了下去,我等了一下……」
說到這裡,五右衛佐佐刀的目光柔和起來。
「一個和之前不同的聲音,聽起來是個好孩子的人對我說,你要反省的,因為沒有學到任何東西不是嗎?」
「我反駁,我有學會,雖然沒有學全……」
「那個聲音說,那就去學全好了,這才是反省。」
「我恍然大悟,冒雨趕了回去,到了地方的候天空已經放晴,我踩著清晨的光芒走進那個家,然後……」
「全殺了。」
聲音這一瞬突兀的低沉,突然的輕快,五右衛佐佐刀認真的道:「生死之間,沒有人會保留自己的技術的,爺爺。」
小川刀自渾身發抖,讓人感覺出他的乾瘦與噁心。
五右衛佐佐刀不解的道:「可是爺爺還是生氣了,雖然之後也有送我去不同的人家學習,可我真的覺得這樣學起來比較快,所以每次好像都會殺的乾乾淨淨。」
小川刀自終於怒吼道:「閉嘴吧,你這邪魔!」
五右衛佐佐刀委屈的扁扁嘴,眼底血光泛濫,隨意的姿勢持刀,卻給人無懈可擊之感。
「爺爺,你又發火,明明我被弄的那麼疼,被人罵做男妓也沒有生氣。」
夢鳩神色微動,賣藥郎已經下意識抬起了手。
在場人只感到一股寒意從心底被喚醒,鋪天蓋地的殺意從五右衛佐佐刀身上散發出來,轉眼之間,他又換了個人格。
他笑的古怪,卻用手指在刀鋒上一抹,流出來的血被他摸在臉上,仿佛妖異的妝容。
五右衛佐佐刀:「你不管多麼生氣,最後在我帶回來那些劍術你都是高興的,正因如此我才得以在那個家中生活不是嗎?」
風井早之聽不下去了,朝著小川刀自質問道:「你究竟都對一個孩子做了什麼?他可是你孫子啊!」
「我不是說了嗎?這是一頭邪魔!」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小川刀自的恐懼和憤怒已經到達頂峰,因為風井早之的呵斥頃刻間爆發出來,他握刀的手都在顫抖,尤其是在看過他精妙絕倫的劍術之後,才能明白這種顫抖有多麼不可思議。
小川刀自畏懼的看著對面的年輕人,他還年輕,還有許多的間,但是自己已經老了,老到快要拿不動刀了。
當的一個臨起意,沒想到會釀造出這等修羅惡果。
五右衛佐佐刀委屈道:「直到今天爺爺也不願意教我家裡的劍術,明明我都給你帶回來這麼多秘技了。」
小川刀自深吸一口氣,退魔劍在匣中發出一聲輕響,賣藥郎神情一肅。
接下來所有人都聽見了這個老人心中最大的秘密。
小川刀自道:「五右衛佐佐刀根本不是我的孫子,他只是我隨手撿來的孩子,充作養子,當做雜役長大,這樣的孤兒我們家每年都會收養十幾個,根本不值一提!」
夢鳩突然說道:「但是這個孩子不同,你發現了他的天賦?」
被搶先一步的賣藥郎不得不臨換了個話題。
「然後發現天賦的你欣喜若狂,因為沒有比他更適合用來竊取其他宗派所隱瞞的秘技的人選了。」
小川刀自青筋暴起,癲狂叫道:「我有什麼辦法!小川家決不能沒落!」
「可是偷取其他門派的劍術就能改變這個命運嗎?」夢鳩冷徹的眼神好似能看透人心,曾經光鑄寶石般美麗的眼眸染滿了人性之惡,此正如老人心中恐懼的邪魔一般吞噬他的靈魂意志。
賣藥郎:「小川家的絕境是沒有合適的繼承人,你的親子,還是弟子都沒有這個資質將小川流的劍術發揚光大。」
小川刀自掙扎著道:「是啊!我寄託了無數心血的長子蒙景根本沒有劍道的才能,次子天生體弱,幼子冥頑不靈,根本不願意聽從我的吩咐,孫子更是被養的不堪造就,要把這一手劍術傳給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嗎?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夢鳩深深的看著這個頑固的已經罪虐深重的老人,「你原本有個可以將家業發揚光大的機會,如你所見,五右衛佐佐刀是個天才。」
無法用天才來形容,仿佛鬼神一樣的持刀者,這就是五右衛佐佐刀!
然而小川刀自的做法卻是毀了他!
「你已經無法後悔了。」夢鳩平聲說道,沒有任何情緒卻仿佛制裁一般穿透這個老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