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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死神那吊墜著累累白骨的鐮刀。
意識逐漸陷入恍惚,我狼狽地開口,沙啞的聲音里仿佛夾雜著濃重血腥,「我答應你。」
說完,我的腦袋上便傳來輕輕的撫摸,耳邊則迴蕩起一道溫柔的女聲,「飛鳥,我的好孩子。」
「你一定要像爸爸一樣,答應任何人的請求和求救。」
「好。」
——*——
當天夜裡。
我坐在書桌前,安靜地在日記本上記錄著今天發生的種種。
提筆寫下最後一個字後,我把筆隨意一扔,便精疲力盡地趴在桌上。
暖黃色的燈光下,我反覆回憶著和爺爺的交談。
刨除掉最後一句強迫性的請求,他的其他幾句話里卻暗藏有另一層含義。
我冷靜地思考著,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家族中有人想要對我不利,爺爺希望我快點找個武力值高的人做靠山。
想到這兒,我便開始糾結起自己還認識哪些一級咒術師。
緊接著,腦中冷不丁冒出來一個名字。
五條悟。
第一卷 第5章
據上戶介紹,五條悟應該是當今最強咒術師,沒有之一。
不久前立下的誓言開始動搖。
我在腦內鬥爭了很久,才咬著嘴唇,手指顫顫巍巍地在取消鍵上一點。
該死,flag就不能亂立。
臉好疼。
剛一放出,他就迅速地發過來一條消息。
[五條悟:拉黑?]
看到這兒,我尷尬地恨不得一頭埋進桌子縫裡,心裡則忍不住腹誹道:
他是一直守在手機前麼?
就算內心再怎麼抗拒,但爺爺的話就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高高懸在腦袋之上。
我不得不腆著臉皮,一口否認道:[並沒有。]
[五條悟:……]
隨後,他又發來一張圖片。
我點開一看,上面那鮮艷的紅色感嘆號以及底下那句小字,又一次重重地打了我的臉。
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來緩解此刻的窘迫,想來想去,只好挑了個跪地哭成球的表情包發過去。
過了許久,他才發過來一句。
[五條悟:算了,這次就先饒過你。]
得到這句原諒,我悄然鬆了口氣,轉而糾結地盯著手機屏幕。
該怎麼挑起那個話題呢?
還沒等我想出個合適的開頭方法,對面便遞了□□過來。
[五條悟: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於是,我組織著措辭,滿臉糾結地在聊天框裡打下一句又一句,卻一次又一次的刪除。
對面耐心地等著。
桌面上小圓鐘的時針緩緩地移動到了「9」,我瞅了眼自己最後的回答,頗為自暴自棄地發送了過去。
[你上午說的提議還作數麼?]
我幾乎能猜想到他此刻的表情,應該是充滿戲謔和嘲弄。
可我卻別無選擇。
狹隘的社交局限了我的選擇,若他的答案是不,那我就只能從學生們中挑選目標。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在經過反覆拒絕、拉黑之後,五條悟還是依舊願意與我結婚。
[五條悟:作數。]
這個答覆就如同一場及時雨,瞬間就撫平了我心底泛濫的焦躁。
一時間,我竟有些失控地淚盈於睫。
他可真是個好人啊!
我無聲地感慨著,然後選擇性地遺忘了他冒名頂替欺騙我的這件事,繼續發道:
[我同意了你的提議。]
這條消息剛發出,屬於語音電話的鈴聲便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頓時打破了一室的安靜。
我受驚般地接起電話,只聽見他低聲問道:「明天有空麼?」
「有、有的。」我還有點緩不過神來。
怎麼就突然打電話過來了呢?
要溝通直接打字不就行了麼?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男子清淺的呼吸聲通過麥克風清晰地傳入耳中。
驀然間,腦中便蹦出了個錯覺。
此刻,他仿佛正趴在我的肩頭一般,就連空氣中也若隱若現地纏繞著幾分曖昧。
耳垂漸漸開始發燙,我慌亂地用雙手捂住它,試圖用自己微冷的體溫對它進行物理降溫。
而作為電話的另一端,他並沒有察覺到我的羞赧,「明天中午,我來接你。」
「嗯?」
「見一面,我們一起商討下結婚的細節,」他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笑著補充道,「順帶一起看電影。」
「看、看電影???」
「對,最近新上了部電影,聽悠仁說不錯。」
我一聽,便遲疑地蹙起眉,見面討論我還能理解,也可以接受。
但看電影。
這一般不都是與情侶約會掛鉤麼??!
理智告誡我不要多想,五條悟只是想找個合作夥伴,並沒有任何多餘的綺念。可心跳聲卻完全不受控制地加快,如擂鼓般一下又一下迴蕩在耳邊。
大腦里擠滿了各種猜想,我呆呆地應下了他的邀約。
「別忘了,」他的口吻里是不加掩飾的愉悅,「晚安。」
「晚安。」
我回應道,放下手機正準備掛斷電話。
他那看似好心的提醒便與語音結束的嘟嘟聲一起響起,「記得穿得時尚些,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