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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一茬,我們獲取到了其中一個咒靈的模糊信息。
若是沒猜錯,女子口中的怪物就是在進入這棟小樓前,躲在二樓偷窺我的那一個咒靈。
而他干出這一切,究竟是想試探什麼?
懷揣著這個疑惑,我們沿著昏暗的樓梯,走上了二樓。
鬼屋的二樓,一共有五個房間,每個房間都有各自不同的主題。
從左到右,房間門牌上分別寫有冥婚驚魂,恐怖玩偶,停屍房,人體模特,鏡子迷宮。
根據地上留下來的殘穢,虎杖三人沒有任何分歧,便推開了最右側房間的門,也就是在最開始咒靈曾出現的房間。
這間房間的構造是以鏡子做為圍牆而搭建出來的一個小型迷宮,天花板、地面上全部都貼滿了鏡子,沒有留出一條縫隙,完美地貼合了鏡子迷宮這一主題。
看到這一幕,腦子裡很快就構造出了站在其中,四面都是鏡子的恐怖畫面。
呼吸一頓,我默默地向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地攥住五條悟的衣角,臉上則是一個大寫的「慫」。
不想進去,怎麼辦。
而釘崎表現得像是聽到了我的心聲,她鐵青著臉,語調生硬地問道:「我們一定要進去麼?」
第一卷 第34章
與這句問話一起出現的是虎杖複雜的眼神。
他斜覷著釘崎臉上的抗拒, 口吻已然恢復了之前的輕鬆,「釘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古板?比起走進去, 最快的方法當然是一路砸過去。」
釘崎眉心微跳,頂著虎杖看過來的目光, 毫不意外地便炸了毛。
只見她動手捶打起他的肩膀,模樣有些氣急敗壞, 「不用你說, 我當然知道!」
無端挨了一頓打, 虎杖並沒有生氣, 他好脾氣地笑了笑, 站在原地不閃也不躲。
過了片刻後,釘崎漸漸恢復冷靜。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垂下眸,隨口便問起他方才的反常,「你剛剛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衝到飛鳥老師前面?」
口吻淡淡, 其中暗藏著對同伴的關心。
虎杖笑容凝固了一瞬。
他用怔怔的目光看著空無一物的前方, 逐漸陷入回憶。
良好的聽力令我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 耳朵警覺性地豎起。
隨後, 攥緊五條悟的衣角,我選擇偷偷摸摸地旁聽起他們倆的對話。
「釘崎, 你認為這世界上最漂亮的光是什麼?」虎杖冷不丁地拋出了問題。
面對這個問題,釘崎有些摸不著頭腦。思考了片刻後, 她遲疑地回答道:「大概是煙花綻放開的光芒。」
「不, 」虎杖搖著頭,堅定地反駁了回去,「在我看來, 煙花所帶來的光完全不能和飛鳥老師燃燒生命所爆發出來的光芒相比。」
釘崎茫然地蹙起眉。
虎杖繼續說道:「那是我永遠忘懷不了的畫面。這抹光,它一次又一次地照耀在涉谷每一個瀕死的人身上,溫暖絢爛。」
「同時,也是我今後短暫生命里再也不願見到的畫面。」
「我只是不想飛鳥老師……」他突然哽住,嗓音莫名顫抖了起來,「不、不想她再一次救人,壞人留給我來當就夠了。」
說完,他猛地低下頭。
整個人就像是受了極大打擊的動物,躲在黑暗裡獨自舔舐。
聽到這兒,我眨了眨眼,默默地在涉谷這個關鍵詞上化了個紅圈。
那裡是發生過什麼嚴重死亡事件麼?
或許可以問一問五條悟,身為虎杖悠仁的老師,他就算不知道全部細節,也應該會了解個大概。
我這般想著,身體早在意識之前做出了動作。
攥著五條悟衣角的手稍稍用力,我隨之對上了五條悟低垂下的臉龐。
只見他那誘人的薄唇彎起,笑容里卻沒有一絲溫度,冷得仿佛淬了寒冰,足以將人凍斃。
恐怖。
超恐怖。
他在生氣。
腦子裡冷不丁冒出這一連串的念頭。
「怎麼了?」五條悟意味不明地問道。
我咽了咽口水,果斷選擇把詢問的話語吞了回去,轉而訥訥地說了句「沒事」。
直到釘崎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雖然我沒看到過你口中的畫面,」她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是難得的溫柔,「不過,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和伏黑會支持你的選擇。對吧,伏黑?」
伏黑收起高冷,他輕拍了下陷入自閉的虎杖,「嗯。」
「我們是同伴,」釘崎的溫柔才堅持了一秒,就被暴力取代,她一拳揍上虎杖的腦袋,臉上是屬於大姐大的兇狠,「以後遇到什麼打擊,要和我們說啊!一個人扛,你是在看輕我和伏黑麼?笨蛋虎杖。」
虎杖發懵地抬起頭,眼尾是一圈淺淺淡淡卻又分外明顯的紅。
伏黑目光掃過他,語氣淡淡地問道:「你是哭了麼?」
隨後,便是一陣沉默。
見他沒有反駁,釘崎手足無措地看向伏黑,揉了揉鼻尖,轉而訕訕地猜測道:「他該不會被我打哭了吧?」
伏黑若有所思地開口:「很有可能。」
釘崎錯愕,「我沒用力啊?虎杖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
「沒有,」身為他們兩人話題的主人公,虎杖悶悶地打斷道,「我沒有被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