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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藤原杏理所當然地把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劃入自己保護範圍的話,就連森鷗外,也不由得感到頭疼。
這要是讓藤原杏知道他曾經讓中原中也加過的班、開過的污濁,還有他和太宰治的博弈,恐怕那振短刀就直接落下來了吧?
中原中也聽森鷗外的話,就知道藤原杏直接「自曝其短」了。他心裡嘆了口氣,鎮定道:「啊,是,以前認識。」
讓首領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他和太宰治都跑過來,怎麼也瞞不住的。
藤原杏打斷森鷗外:「首領先生,多餘的話不用再說了哦。」
她沖四人招手:「我跟首領先生談完了,晚上要一起去吃飯嗎?」
太宰治第一個應道:「好啊,杏醬~」
「你還有工作沒完成,好什麼好?」中原中也冷笑。
太宰治不以為意:「工作而已,交給下面的人也是一樣的。你說是不是,杏醬?」
森鷗外插口道:「即使是太宰君,這樣光明正大地在我面前逃班,也會讓我感到苦惱呢。」
藤原杏問:「港口Mafia的工作很忙嗎?」
「不忙不忙,杏醬不要聽中也胡說八道。他自己工作效率低,跟我可沒關係哦。」太宰治說。
中原中也:「……」
今天也是想鯊了太宰治的一天。
森鷗外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甚至鼓勵最兢兢業業的屬下中原中也:「既然藤原小姐邀請,中也君就去吧。偶爾也要放鬆放鬆。」
「是,首領。」中原中也並不推辭。
芥川龍之介和芥川銀瞥見藤原杏身後的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忽然,他們靈光一閃。那不就是藤原杏日常和本丸通話時出現過的刀劍付喪神們嗎?
果然,藤原杏介紹道:「對了,忘了和你們說啦!這是被被,這是三日月,這是珠子,這是典典,這是髭切,這是腿丸。」
「是膝丸,家主。」膝丸糾正道,語速熟練得讓人心疼:「不要跟兄長學那些奇奇怪怪的稱呼啊!」
「誒多……不是肘丸嗎?」兄長髭切發出疑惑。
膝丸:「……是膝丸啊,兄長!膝丸,Hi、za、ma、ru!」
「就是就是,都怪髭切,天天喊錯你名字,我就記混了嘛。」藤原杏幫腔。
髭切順勢認錯:「哎呀,家主說得是,我下次會記住的。」
——才怪!
對於積極認錯、從不悔改的藤原杏和髭切,膝丸還能怎麼辦?還不是只能哭著把他們原諒。
山姥切秉著良心,轉移了話題:「我記得主公似乎是收養了兩個孩子?」
「對的,」藤原杏指了指芥川龍之介和芥川銀:「這兩個是我收養的弟弟妹妹。」
「然後,唔……這兩個,是以後我會認識的人。」她想了想,這麼介紹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太宰治:「杏醬,你的介紹很敷衍哦?果然還是沒有記住我的名字吧?」
「這種事情急不得啦。」藤原杏理不直氣也壯:「反正我就是記不住,能有什麼辦法?」
膝丸萬分頭疼道:「家主,這種事情就沒必要那麼驕傲地說出來了吧?」
藤原杏:「誒嘿!」
三日月宗近笑著說道:「闊別多日,主公還是這副模樣,實在是讓我等放心不少。」
「大家都很關心主公。」數珠丸恆次跟著說道。他的聲音略顯淡漠,藤原杏卻能準確無疑地聽出隱藏在其中的關切。
藤原杏說:「我也是,見到大家很高興哦。今天晚上我們吃一頓好的!」
「藤原姐,晚上去哪裡吃?」中原中也一邊問著,一邊已經開始打算訂位置了。
藤原杏卻彎著眼睛笑起來:「在家裡。你們今天能有口福啦!」
「……」
目送一行人遠去,森鷗外幽幽地嘆了口氣,不知道是在和尾崎紅葉說話,還是自言自語:「藤原小姐真是毫無顧忌啊。」
像他們這些行走於黑夜中的人,很多都有把自己在意的人或事掩藏起來的習慣。或許正是因為過於愛重,才更不能忍受哪怕半分會帶來危險的可能性——森鷗外是這樣,太宰治是這樣,中原中也是這樣,尾崎紅葉也同樣。
藤原杏卻不同。
她是如此的坦蕩,直言不諱她在意的人是誰。
芥川銀、芥川龍之介、太宰治、中原中也,每一個人都被她收攏到自己的羽翼之下。
而從她公諸於口起,那些稱得上軟肋的存在,不僅是弱點,更是逆鱗。
因為她有足夠的實力。每個妄圖對付那些「弱點」的人,都需要好好考慮,能否承擔起她的報復。
藤原杏的刀橫到脖子上時,森鷗外想了很多。
森鷗外並不畏懼死亡,也從不會屈從於死亡。如果死亡來臨,他大概也只會關心,橫濱是否會再次陷入混亂?
當然,更讓森鷗外無所畏懼的,是藤原杏沒有殺意。她其實也沒有想殺他,只是一種表態而已。
可這樣強勢的表態,未免有些讓森鷗外傷腦筋。
有這樣的保護人,那個名為「芥川龍之介」的男孩恐怕不能隨隨便便進入港口Mafia了。
還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森鷗外想不通,這兩個天天都在爭吵的人,那位藤原小姐是怎麼同時和他們交好的?
「毫無顧忌麼?」尾崎紅葉垂眸輕笑,將意味深長的嘆息掩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