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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子絲毫沒有察覺到狗卷此刻的陰暗心思,她晃了晃和狗卷相握的手,頗為開心地笑著說道:「棘,你是不是有超能力啊,能我想你的時候出現。」
狗卷眸光微動。
[你剛剛在想我?]
京子呆了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耳根頓時便滾燙起來。呼吸滯住,心臟就像是被注入某種禁藥,它一次又一次地劇烈搏動,又如同正在復甦的火山,不斷地向外噴涌著喜歡。
急促的心跳聲夾雜著狗卷的清淺呼吸,被耳朵清晰捕捉。
而此刻,京子只感覺自己的胸腔沉甸甸的,裡面填滿了喜歡。
種種曾經忽略的細節如潮水,轉瞬湧來。她試圖找到自己是什麼時候動心,最後卻恍然地發現過往的每一次心跳聲都是自己喜歡上棘的跡象。
我喜歡他。
京子抬起眸,偷偷觀察著狗卷如鴉羽似的長睫,隨後這般對自己說道。
既然已經明白了心意,遮遮掩掩從來不是她的作風。
喜歡就要去爭取,努力了才會不後悔。
暗暗給自己加了個油,京子深吸口氣,試圖平復下情緒。然而,心跳聲卻依舊如擂鼓,一下又一下地迴蕩在耳側。喉嚨因為緊張而發乾,她清了清嗓音,佯做出淡定地回答道:「嗯。」
狗卷也沒有想過京子會承認。
因此當他剛聽到這道短促的聲音時,狗卷的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
他看向京子,眸光怔忪,像是再問:你剛剛說了什麼?
京子很快就從他的眼中讀出這句話,她癟嘴,不甘心地扯著他的手,又詳細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剛剛在想你!」
一發直球精準命中狗卷。
口罩之下,他的嘴角彎起一個明顯弧度。就像是被眼前少女親手餵了顆糖,味蕾上泛起陣陣甜,心臟當然也不例外。
狗卷盯著京子那通紅通紅的耳尖,大腦還沒做出反應,空閒的另一隻手便已經自發捏了上去,輕輕揉捻。
在他的動作下,這股子紅以極快的速度向上攀爬,不一會,京子的整張臉都漲紅了。
她有些愣愣:「好……捏麼?」
狗卷猛地回過神,他不自在地放下手,可那細膩觸感卻依舊殘留在指腹上。
「鮭魚子。」
狗卷默默回味了一下後,抿唇回答。像是被傳染了一般,他的耳朵也肉眼可見地變紅。
京子難得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一點。
她頓住,轉而又輕聲問道:「那我可以摸你麼?為了公平。」
狗卷沒有出聲。
京子就當他默認了,雙手向上,頗為嚴密地捂住他的耳朵。
「棘,還能聽到嗎?」
狗卷眼神不解,似乎在問:你在說什麼?
京子見狀,狡黠地彎起眼眸,臉頰上是兩個淺淺酒窩。她想:看起來他是真的聽不見我說話。
心臟因為接下來要做出的舉動而撲通撲通快速跳了起來,京子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敗於這個年齡段骨子裡的衝動。
她壓低聲音,快速地說了句:「我喜歡你。」
狗卷看著她,眼睫微動。
「今天才發現,但我覺得應該要告知一下你。」最重要的話已經說出口,京子的語氣開始輕鬆了起來,她繼續自顧自地說道:「結果,還是我第一個告白。要是亂步知道,他肯定又要嫌棄我沒用。不過……」
京子眨眼,像只小狐狸地狡猾補充道:「反正你也聽不到。」
可能是因為剛剛把胸腔里的喜歡倒了點給狗卷,所以京子現在臉不紅心不跳,全然像個沒事人地和狗卷對視著,目光清凌凌。
這一幕落入胖達和乙骨的眼中,他們面面相覷,兩臉懵逼。
乙骨率先問道:「他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胖達:「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人類。」
乙骨噎住:身為人類的我,其實也不知道。
沉默,是此刻他們倆所處的角落。
胖達撓了撓毛茸茸的腦袋,果斷放棄這個話題,拋出另一個靈魂問題:「我們要一直躲在這裡嗎?」
乙骨聞言,他用目光掃了眼不遠處的兩人,猶豫道:「那我們現在出去。」
胖達向後退了一步:「先說好,我不打頭陣。」
乙骨:……
難道他就想麼?
這樣過去打斷棘和京子,走在前面的人肯定會被他們倆共同記仇。雙重報復,就算是他也會夠嗆。
乙骨忽然打了個寒戰,他想了想,提議道:「猜拳,誰輸了就誰打頭。」
胖達將右手背到身後,點頭:「行。」
半分鐘後,胖達看著自己伸出的剪刀,以及眼前的拳頭,臉上頓時流露出吾命將亡的悲壯。
華盛頓公約也救不了我了吧。
胖達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哀嚎著。
他最後在一個安全距離停下腳步,揮了揮被黑色絨毛覆蓋的熊爪,主動打起招呼:「真巧啊。」
京子放下捂住狗卷的手,扭頭看向來者:「原來你們也在呀?」
若是只有狗卷一人,京子還能認為是湊巧,但這兩個人的出現,讓她意識到了某種可能性。
她眯了眯眼睛,冷冷開口:「你們在跟蹤我?」
這個問題突然出現,打了在場另外三人一個猝手不及。
場面一頓被沉默籠罩,四人隨之陷入僵持。